4根烟
在高一时我踢过唯一的一次高中时代的足球,那时我当后卫。必须澄清――我不是新手(通常新手当后卫)而是因为我初中三年都是当后卫,够经验。通常没什么人愿意一直当后卫,所以球还没到禁区就眼巴巴地冲上支想劫球然后来个突击奇兵杀入别人禁区。问题就出在这里,新手才当后卫所以技术不好,往往被人带球绕过然后进球,完了,彻底完了。所以我常常对别人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定力不够啊――”
我定力足有余的原因是我天生的懦弱,一定要到别人逼得我无路可退才跟他拼脚力――当后卫的唯一技术――一脚把球踢出,多简单!所以队友们常赞我:“不错!就这样,一脚把他踢回老娘家!”而我也兴冲冲地瞄准一个人的老娘位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觉得我像极了韩寒笔下的李铁,太好了!有机会我就加入国家队。
我读的高中是一家垃圾学校。一个足球场只开放两个“下午第三节课”,搞得高一高二两个级的所有足球爱好者拼命在球场上挤,我终于懂得了一个形容词――壮观!横着数十六支球队并列着打,竖着数也有八支队对打,纵横交错的24支支球队充斥了整个球场,而这个球场原本只能提供两支球队踢……通常可见的场面是上百个人在一个地点上一起争夺球的践踏权,然后五十几人发现球不是自个队的跑开了剩下五十几人经过一轮血肉横飞的拼杀后也发现球不知道是谁的也离开了而真正球的主人在别人的场地上正拼得天昏地暗那球就躺在原地没人管……
我就刚好遇上辽样的困境,眼睁睁地看着五光十色的足球满天飞,下面一堆人从左拥到右从右拥到左而他们脚下我半天也找不到球的影子。我发现我眼开始有点花了,所以我决定先休息一下等待,而通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原理判断一下,我这个旁观者都迷了他们当局者要清醒恐怕也要等个沧海桑田的时间,所以我决定吸――
第一根烟
我喜欢喝茶,也喜欢吸烟,所以我的牙特别黄。这不叫女孩子喜欢,她们讨厌我的烟味,我也一直对别人说我一定要找一个喜欢我烟味的女友,结果我没有女友。
有人劝我别吸烟,改喝酒。女孩子不喜欢男人的烟味却喜欢男人的酒味。或者说就算不喜欢,也没有讨厌烟味那么讨厌酒味。我面临一个难题:那么吸烟,那么喝酒。我不想没事找酒喝,因为酒会使我迷糊;我喜欢没事找烟吸,因为烟能使我清醒。
吸烟或喝酒都很伤身体,而酒会醉人烟却能提神说明烟比酒有价值,为什么女孩子会喜欢男友喝酒却反对男友吸烟呢?就因为烟味臭酒味香么?我倒觉得酒气挺臭。有个朋友回答了我:吸烟时你很清醒,清醒的人是不适合谈恋爱的,而喝醉酒的人却可以大胆地对女孩子做出意想不到的事……
那我不必戒烟了,转为我清醒时也很大胆,可以对女孩子做出更为意想不到的事情。我觉得我悟出了真理,所谓“朝闻道,夕死可也。”我准备到某个心仪的女孩面前“死”一回时,双有一个驰骋情场的兄弟拉住我,说:“别听他胡说,如果真是那样,那些色狼不就有一堆女朋友了。喜欢你的话,你吸毒她也是喜欢你;不喜欢你,你是反烟组组长她也不瞟你一眼。”
世事本来就是这样简单:喜欢或不喜欢,没有别的因素。我很奇怪为什么选科时那么多人犹豫不决。
终于有一个球从人堆里飞出来,却不是我们的球,我只好无奈地拔出――
第二根烟
很讽刺,打着资本主义旗号的联邦政府尚能重视民权,而号称人民共和国的共产党政府却失去了应有的民主。
在我生活了这么久的国家里,我没有试过对任何选举投票,按理说我成年了就该有选举权吧?但是胡锦涛,温家宝那些人我可没有投过他们一票,而所谓的人民代表我没投过,省长,市长,县长什么的我边名字都不知道。
也许是有政治身份的人才能投票吧?我问我老爸,他是个党员。他说投过,而且每次都投。我高兴了,原来是个误会,其实我们的制度也是很完善的。他接着说,就两个候选人,只能投一个。……那候选人怎么决定?领导们内定呗!
原来如此,我收回刚才那句话,边同从前说过的任何赞扬共产党的话一并收回。
我想说我并不是在写那此崇洋媚外的话,我觉得不好我就骂,不但我骂,我希望大家一起骂,反骂声喊响了才能让领导们听见,有良心的才能改掉官官相护的毛病,要是不骂了,共产党迟早垮掉,中国又要步晚清后尘。
我没有危言耸听,你们不服我就找个合理的理由骂我,不过我拒绝联系本人一些生活上的缺点来反对我的发言权,也拒绝所谓如果效仿西方选举会出现贪污舞弊云云的言论,因为我相信我们总会找到解决方法也坚持共产党领导人有责任解决这一矛盾,况且现今的选举更是弊端多多。
我敢说敢骂因为我不是共产党员,也不是团员,但我希望共产党员也能站出来发出一点呼声。
抬头一望,不但没球的影子,边人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叹口气,又拿出――
第三根烟
我至今未入团不是我自命清高,也不是因为本地入团申请困难,而是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随大流走的机会。
初一时,我写了一份申请书想入团,却不符合规格,入不成;
初二时,我忘了写;
初三时,我要复习没时间写;
高一时,让团支部书记帮我带去我那份终于合格的申请书,而书记的传送速度惊人,我等了一个学期都没消息;
高二上学期将近期末,高一时的团支部书记不远万里地来告诉我――申请书不见了,另写一份吧;
高二学期刚开学时,我再次抄了一份申请书上交,不料团支部书记料事如神,专挑团委不在时支交,我想,又要等一个学期了;
高二下学期期末,我的猜测一向失准这次也不例外,我不但要等一个学期,还要继续等下去。
我安慰自己,好事多磨。不过入团是不是件好事呢?我的朋友告诉我:是。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入团才能入党,入了党找工作时就有优先权。原来如此,的确是好事,难怪要多磨。但为何就我的好事要多磨别人不用?
我老妈常骂我没有先进性,不肯跟党走,政治思想落后。我认了,可我就不服,因为她骂我这些的原因竟然是我没入团。入党要经过审查,可我看那些入团的人只要相互抄一份申请书就能入团,也不管什么三教九流。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人,但那些团员我却找不出一点“党的先进性”甚至我所认识的党员里面也没有一个称得上“好”人。
不是我在诽谤共青团和共产党,真正践踏它们的是他们自己。
人堆终于分开了,又剩下那个没人要的球在待着,为了对那群人的佩服和对学校的鄙夷,我决定――
第四根烟
刚开头便已说过,我的学校是一间垃圾学校。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的学校,以后上大学了还得叫一母校呢。我宁愿说我没读过高中也不愿说这间学校是我的母校,简直是侮辱我自己――我再怎么也得把自己当个人吧?
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阻止自己在志愿表上填上这学校的名字。虽然这样说挺老土的,不过能表达我的真实感受。不单是为了球场的事,这里的一切都使我作呕。
高一时的班主任挺可怜的,她像古代那良家妇女被拐卖到这家妓院里头,工资压着不发,工作每繁重,想走也不行――档案被扣压住,没来前的一切承诺作废,我们也是爱莫能助。更气人的是另外也有一个外省的老师,她的学历最高,是一个研究生,一直带着一些差班,研究出来的新课题竟被几个年纪高的“教师”领走了,气得那外省老师也跑了。那些领导们没有良心,建一栋教师宿舍变成了烂尾楼,目的就是绑住那些教师的,说明领导们倒还有自知之明。那食堂也变态,肉坏了就用\漆马呼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搅上去给学生吃,逢节假日或休息日就让饭票作废,坑了学生的钱还不停地骂学生,也还和学校勾结,不买饭票者不安排宿舍!我终于明白资产阶级如何剥削无产阶级,真是感谢学校栽培。
“进球了!进球了!”呼声惊天动地,把我们这些留守后方的旁观者都惊醒了,纷纷告别梦中女孩欢呼起来,霎那间我们这边所有后卫及守门员都跳起来唱得胜歌。唯独我方守门员不为所动,我一边惊叹于他的超凡定力,一边问他:“赢了你不高兴?”他用眼角白了我一眼,轻蔑地说:“咱们的球我刚才偷过来藏在后面了,那群白痴把右边第四队的球踢进对面左边第二队的球门去了……”
――仲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