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电白一中校友会理事王改英
陈贞/文
近日,知道王改英落榻茂名(水东)国际海景湾大酒店后,于是我这个学弟决定和某君一起去见见她。
海景湾大酒店位于水东郊区森高村对面,原本那儿是海域,长满大片的天然红树林,盛产沙虫,如今那一带变成了栋栋楼宇、富者的居屋。我们乘坐电梯来到了该酒店10楼1009房,王早已在等候我们到来了。
某君一进客房就说,这是陈贞。其实,不用介绍,王改英此前也听说过我了。我们是同行,好像一见如故,没有什么客套话。
宾主坐下后,王改英用地道的广州白话对我说:“记者住系隔壁。”记者是指广东电视南方台万荣他(她)们,南方台近期正在电白拍摄《王占鳌书记》专题片,王改英前两天陪同记者去南海沙滩、博贺林带、罗坑水库等地取景。
王改英深有感触地说,虎头山一带毁林严重,满目都是楼房,难觅往昔的林海景观,南方台记者原想在绿海亭自东到西拍摄一组昔日的绿色长城镜头,却无从下手,只好跑到博贺湾.....
她问我是否去过罗坑水库,那里几靓啊,水东的饮用水就是罗坑水库的水。上世纪80年代,我经常出差到罗坑,就住在罗坑水库管理局招待所,有时还下水库洗澡。她说,水库西南坝基有一座占鳌亭,有些人以为名称是独占鳌头的意思,许多人都不知道过去的事了。经历过毛泽东时代的电白人哪会忘记王占鳌?
王改英说:“我5岁来电白,把电白当做自己的第二故乡。最令我父亲难过的是,他为电白做了那么多贡献,却被揪回来批斗、囚禁三个月,不过,那是路线斗争也没办法。”
据我了解,电白一中红卫兵、县城机关、旦场公社、七迳公社等地革命群众组织揪斗王占鳌并无有过激的暴力行为,基本上是文斗,但让王占鳌这样一个年逾花甲的当权派长时间弯腰 站在台子上挨斗,向群众“认罪”,批斗会没完没了,精神遭到极大打击不说,就是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也吃不消。
王改英回忆道:水东过去“打台风,海水暴涨。(后来我们参加义务劳动,靠双手)筑起了防潮大堤(县城才免于水浸)。”那年代,南下领导干部的子弟,他(她)们在校读书时都做过挖西湖、东湖,修海堤的义务。
王占鳌有官僚主义,一位老水东说:
“1963年夏季下大雨,王占鳌和秘书去举着桐油伞去上排垌巡田,怕大雨浸坏水稻,那是王的试验田,他被田草绊倒,看到一些田间小路无人修整,长满草,草很高,怒,觉得上排村农民懒,便下令扣掉该村其中一个季度的口粮补助(每月每人12斤)。文革初期,上排生产队趁机批斗王,以出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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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电白人提到更多的是王占鳌的德政。
县城澄波街三味书轩老板说:“水东铺上水泥路,那时很少有县城铺水泥路的。领导青年人开挖百里共青河,装上自来水,不用辛苦去西山井挑水。每一条路街都做花园。王做事很超前的,落着。南海(电白南海镇)人以前买柴烧,现在有柴卖水东,是这条王占鳌的功劳就大了。过去,南海人出水东要过渡,后来筑起了水泥桥,狂风大雨也不影响两地来往。
水东忠良街戴九说:“涨潮时,海水大到沙院海尾、南海那花、昌岱,他组织人民塞起堤岸,造了大量农田、坡园。325国道得以穿越水东西湖岸边而过。修罗坑水库时,我见过他挑土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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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退休的电白供电局园林工林景章说:“我在树仔文峰场苗圃负责育树苗。博贺渔民女,每一家都要派人种树,分成组,由组去到树仔担树苗回来,很辛苦哟,还要包种生。1958年,博贺湾沙滩的树苗已长成一望无际,色泽黑呼呼的,原来,每隔一段绿化区域,都有一座粪池,博贺近海,大量的杂鱼倒进粪池发酵,木麻黄树苗吸收了鱼肥疯长。1958年,12个省到电白取经,我在博贺湾负责给客人讲解,从博贺这头一路讲到龙山,花了整个白天。我不识普通话,有2人随同把黎话翻译出普通话,王占鳌也陪同客人。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了一部《春到电白》的纪录片,记述了电白人民绿化海滩的伟大成绩,王占鳌和我都被拍入镜头。《春到电白》在县人民电影院上演一个月,盛况空前。”
现在的学生通过参观设在旦场松山的廉政教育馆,会知道“五好县”的辉煌过去。
王改英曾到松山参观。我想,当她仰视父亲的塑像时肯定心潮澎湃,父亲生前领导人民改变电白落后面貌的一幕幕往事又会像电影镜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我们谈到了电白县中小学生社会实践基地党支部书记、校长刘海。她说,刘校长做出了显著成绩,我也认为这位英年早逝的校长才华横溢,干了许多实事,为电白争了光。
她知道我是电白瓷厂小学教师,问我是否知道瓷厂的诞生背景。她说,50年代末,父亲在那里看到了一位妇女因肚子饥饿吃观音土,曾回家跟她一边说一边哭,他后来发现这种泥土可以做烧制瓷器的原料,于是,政府决定兴建这间能为民众提供数以千计的工作岗位的陶瓷厂。该厂鼎盛时期有职工3000!可惜,大概是7年前,电白瓷厂宣布破产,据看厂小组告诉我,厂区面积约300亩--380亩,其拍卖价仅值4800万元,按300亩算,平均一平方米土地才261元!
电白瓷厂建厂时间是1958年,单位全称:地方国营湛江地区电白县瓷厂。老水东说,1958前,电白瓷厂这个位置,除了有私人瓦窑外,还有一个麻风窝,那些不幸患了麻风病的人就在那儿搭建茅房,有的在那儿终此一生,活着的被人民政府迁往望夫公社境内麻风医院。
王改英说,她在广州听到的多是涉及电白官场、民间社会的负面消息,电白怎么变成了这样。王改英还提到一件令她伤心的事:上世纪90年代,时任ZG电白县委书记的杨XX在省党校学习,一位做了大老板的电白一中校友和她一起去见杨,王改英想向这位父母官转交一些王占鳌时代拍摄的黑白照片,这批照片是电白档案局没有的,杨XX满脸不高兴,反问:"你送照片俾我乜S意思?系唔系想我俾钱你?”王改英对我说;“我本身有工资,我点会想你钱呢?我保管照片唔方便,(只是)想(通过他)交翻档案局。”
担任过ZG电白县委书记的练有月给王改英印象好。某年她来电白,原来打算在开发区(南海镇)住,练硬要她住县一招,并在白百忙中陪她吃了一餐晚饭,嘱咐她在水东多玩几天,多吃一些海鲜。
三年前的夏季,当ZG电白县委宣传部主要领导见到这些照片后很是高兴,指示电白新闻报在2011年7.1前夕刊登这些照片和王改英写的《一位忠诚的GCD员 ――忆我的父亲王占鳌》。这期的电白新闻报放在水东中心台邮政局门市部的当天上午很快被读者拿光。
官场上,每一个人的政治素质是不同的,其实,于情于理杨XX都不该对王改英说那番话。俗话说:“ 良言一句三冬暖 , 恶语伤人六月寒。”何况,杨伤的是一个对电白有巨大贡献的历史人物的后代。我对王改英说:杨不代表电白人民,你别计较。
写到这,我想起了许多老一辈电城人传颂的另一个父母官: 1894年, 进士出身的四川省籍李滋然,被清廷委任为电白知县(县长),他在位期间兴利除弊,深得民心,离任回乡那天,电城人民家家爱户户从西街摆酒宴摆到东街欢送,李从马早吃到晚晖才领完百姓的情谊。
不论任何社会,人们总是喜欢怀念从前的美好事物的。广东电视南方台正在拍摄的《王占鳌书记》专题片等到拍完正式播出时一定会勾起许多人的回忆 ,那是电白的流金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