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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痛斥江青 (1人在浏览)

春风绿野

大学一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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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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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林彪痛斥江青

军委扩大会议所确定的稳定军队、尽量避免“文化大革命”对军队冲击的主题,显然与中央文革的意图不相符合,因而引起了中央文革一些人的不满。为此,叶剑英、徐向前等老帅与中央文革之间的矛盾和冲突,特别是林彪与江青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也就开始了。

首先是揪斗萧华的事件。大约是在一九六七年二月十九日,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全军文革共同在京西宾馆召开一个小型会议,我也参加了。这个会议由关峰主持,重点是批评总政治部主任萧华对军队“文化大革命”运动领导不力。

陈伯达在会上首先发言,批评萧华,而且把很多问题都引到了军委身上。他说:“萧华是个‘资产阶级政客’,他把部队的政治工作引导到了资产阶级的轨道上去了。军队的‘文化革命’搞得冷冷清清。军队已经走上了修正主义的边缘。我一路过‘三座门’(军委所在地)就有气,那里的官僚主义严重,政客风气难闻,是个阎王殿。我们都不敢进这个‘三座门’。”

他还指责萧华说:“萧华你这个人骄傲自满,看不起中央文革。中央文革小组的会议请你参加,你一次都不来,周恩来主持的中央常委碰头会议,你是每次必到。你请四位老帅参加首都十万人大会,动员军事院校的师生离京,都不通知中央文革一声。你这种作法,就是和中央文革唱对台戏,就是抵制‘文化大革命’,就是违背八届十一中全会的决定。”

听了陈伯达的这番话,在座的绝大多数军队干部都感到愤愤不平。萧华当时坐在主席台上,脸上一阵阵变色,最后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说:“让我申辩几句好不好?”陈伯达却说:“我们不愿意听你的讲话,要讲,到斗争你的大会上去讲吧。”

听到这里,叶剑英怒不可遏,猛力拍案而起。由于用力过猛,他把自己的小手指都敲断了。他愤怒地斥责陈伯达:“你陈伯达胡说!你凭什么对萧华横加指责?你这是对人民解放军的污蔑。你们已经把地方搞乱了,现在又想把军队也搞乱。你们这样搞究竟对谁有利?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叶剑英这一发火,会场上的气氛立即极为紧张起来。看见这样,身为全军文革小组组长的徐向前,就不得不出来批评了萧华几句。他说:“你萧华是有错误的,你把军队的政治工作搞成了这个样子,影响了我们全军。”

也许徐向前的本意是为了缓和会场的气氛,但两位老帅在萧华问题上的公开矛盾,给了我们这些与会者很大的震动。一时间,整个会场上鸦雀无声。这天晚上的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了。参加会议的同志回到房间里休息,但是背后都议论纷纷。

就在这天夜里,萧华的家遭到了北京军区文工团和一些军事院校造反派的包围。这些造反派不但抄了萧华的家,抢走了家中一部分文件和档案,还要揪走萧华。但萧华从后院跳墙出走,跑到叶剑英的家里躲了起来。

叶剑英非常生气,他立即打电话,请求毛泽东的指示。毛泽东表态说:“抓萧华、抄家和抢档案都是不对的。”毛泽东还马上找到江青,要江青亲自到萧华家里去处理这个问题。

在毛泽东的明确指示下,江青不得已来到萧华的家里,对那些军队造反派说:“谁让你们来抄家的?是谁让你们来揪斗萧华的?还不赶快撤出去!天亮以前,一定要把‘打倒萧华’的大字报全部覆盖住。”江青这样一训,把造反派训走了。江青还批评了萧华的秘书,责怪他不该随便把保险柜的钥匙交给那些造反派,让他们抄走文件和档案。

第二天,二十日上午七点半,杨成武在京西宾馆召集大家继续开会,专门传达萧华的问题。他告诉我们说,江青要他来向大家宣布,昨天晚上在萧华家里发生的事情已经查明,泄露会议情况的是杨勇。杨勇在前一天晚上散会以后,向北京军区文工团传达了陈伯达的讲话。对于这件事情,杨勇要负责任。他还传达说,毛泽东已经对这件事表示了态度,认为抓萧华、抄家、抢档案都是不对的。

这件事情究竟是像江青等人说的那样,我不知道。不过这次会议以后,中央文革就批准又把杨勇抓了起来。

这之后的一天晚上,毛泽东在人民大会堂观看演出时遇到萧华,对他说:“萧华,你写个简单的检讨,我给你批一下,就没有事了。”萧华听了后很高兴,连声说:“好”。谁知他这个检讨一写,造反派就继续揪住不放。于是,毛泽东又要萧华写了第二次检讨,这才让他好不容易过了关。

二十日上午,叶剑英也向林彪汇报了那天晚上会议的情况,以及后来发生的抄萧华家的问题。林彪听了以后勃然大怒,当即要秘书打电话,叫江青专门到毛家湾来一趟。

下午三点,江青来到了林彪的家里,想向林彪解释一下发生的问题。不料林彪一见江青就火冒三丈,不等江青开口,就大发脾气,连珠炮一样地责问江青:“你们说解放军已经走到了修正主义的边缘,已经被我们带到了资产阶级轨道上去了,有什么根据?说‘三座门’是阎王殿,你们一见‘三座门’就有气,你们太放肆了!这完全是对军队和军委领导的污蔑。解放军是毛主席亲自缔造和领导的,是毛主席指挥的,军队到了修正主义的边缘如何解释?你们这样仇视军队,仇视军委领导,我干不了,不干了!我辞职总可以吧?我要报告毛主席,你们不同我商量,就大骂萧华,鼓动抄家、抢档案,这是为什么?你们不通过军委,就直接插手军队的工作,想搞掉总政,这符合毛主席的指示吗?我要找毛主席,请求毛主席免去我的一切职务。”

在林彪说话的中间,江青一直想插话解释,但林彪连说带骂,根本不让江青解释。等林彪稍一停,江青立即说:“林副主席,你请息怒,我说几句行吗?军队到修正主义的边缘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我昨天晚上没有参加会议,陈伯达是组长,我是副组长,我没有权力制止他的发言。”

林彪说:“中央文革是你说了算嘛,实际上是你把持着的嘛!陈伯达出席军委会议你不知道?他要讲什么你也不知道?不经过你的同意他敢随便讲?”江青回答说:“昨天晚上,他讲了什么我确实不知道,这些话确实不是我要陈伯达讲的。不过,陈伯达对总政、对萧华有批评是可能的,中央军委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清规戒律多一点也是真的。”

听到这里,林彪更加火了。他一下子把身边的茶几也掀了,说道:“什么叫清规戒律?《八条命令》是毛主席亲自批发的!你们一定要把军队搞乱才罢手吗?搞乱了军队究竟对谁有利?毛主席批准的《八条》,你们也要推翻吗?”

愤怒之下,林彪连声高叫警卫参谋备车,说:“我们两个人马上去见毛主席,把事情说清楚。是我的问题,我辞职,我不干了!”这时,叶群走进了林彪的办公室。林彪一见又大叫:“叶群你来得好,我同江青闹翻了。我现在马上去见毛主席,提出辞职,我不干了!”

叶群赶紧拦在他们两人中间,一面哭,一面苦苦哀求两人不要吵。叶群事后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林彪即使见到了毛泽东,也不会冷静下来,可能会闹出大乱子来。没有办法,叶群只得在林彪面前跪下来,抱住林彪的腿不让他往外走。她向林彪劝说道:“你和江青同志是老朋友,都肩负着重担,在这个困难的时期不要闹意见,有话好好说。你们应当相互谅解,这么闹出去影响太大,对你们两人都不利,你们这么闹怎么得了。”

接着她又劝江青:“请江青同志不要见怪,林总脾气不大好,现在正在火头上。等他冷静下来,再好好商量,把问题讲清楚,现在不要急于解决问题,更不能到毛主席那里去,影响主席的休息,分散他老人家的精力。”

江青接着向林彪道歉说:“你是中央副主席、军委副主席,我有错误,你可以批评我。你批评我、斥责我,甚至骂我,我都可以接受,何必一定要到主席那里去呢?那些话的确不是我说的。骂萧华、抓萧华、抄家,都是不对的,绝对不是我支持的,你可以检查。这件事我已经报告了毛主席,是我错了,我检讨。”

江青说完以后,叶群又劝林彪说:“江青同志已经接受了批评,向你表态了,就不要再闹了吧。”江青这一软下来,林彪也不吭声了,坐到了沙发上。叶群拉着江青的手也坐了下来。叶群又向江青说了许多好话,然后,又陪着江青坐车回到了钓鱼台。

这次林彪与江青大闹,撕开的裂痕是很深的,可以说是种下分裂的种子。林彪对江青是不满的,但是又怕得罪了毛主席,不敢过分谴责。就这样,双方的矛盾和斗争一直延续到“九大”,延续到庐山会议,延续到“九一三”林彪的终结。

据我所知,在当时的中央常委以至整个的中央领导层里,敢这样当面斥责江青的,除了毛泽东之外,就只有林彪了。
十八、中央文革检讨

在与江青大吵之后的第二天,二月二十一日晚上,林彪通知叶剑英和徐向前,让他们两人主持召集军委会议,请中央文革的陈伯达、江青、康生等参加会议,传达毛泽东对萧华问题的处理意见,并通知萧华本人参加会议。

当天晚上的会议,中央文革的成员只有关峰一人到了会,其他人都没有来。会上,关峰代表中央文革对萧华的问题作了解释。他说:“陈伯达昨天晚上的讲话,是因为开会之前喝了一点酒,糊里糊涂乱说的,讲了一些错话,造成了不良后果。对此,江青同志已经请示毛主席,及时作了纠正。江青同志在中央文革的会议上已经批评了陈伯达,陈伯达也已作了检讨,他承认事前没有和江青同志商量。”这样,就把陈伯达推到了第一线,保护了江青。

关峰讲完后,徐帅接着问大家有什么意见。萧华第一个站起来发言,说:“你们说我反对‘文化大革命’,难道稳定军队就是反对‘文化大革命’吗?军队乱了又怎样保卫祖国,保卫‘文化大革命’?”

之后,与会的军队干部争着发言,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平。广州军区司令员黄永胜在发言中严厉斥责中央文革,斥责陈伯达、江青、康生等人不听毛泽东的话,不执行毛泽东的指示,胡乱批评解放军,乱斗解放军的干部,要夺解放军的权,希望中央文革作出认真、深刻的检讨。说到这里,黄永胜的话被关峰打断了。关峰责问他:“你这样说,是指江青同志吗?你是反对江青同志吗?”

听关峰这样一说,徐向前显得十分紧张,因为他是全军文革的组长,要对中央文革负责,不得已,就想替黄永胜掩饰一下,说:“黄永胜是乱说的,有意见可以提嘛,不要指责江青同志,江青同志是拥护毛主席的。”当时我也很怕黄永胜这样说,会遭致江青的不满和仇恨,反过来整黄永胜,就赶紧说:“江青同志是执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的,是听毛主席的话的。”接着叶群也说:“江青同志是无产阶级司令部的人,不能乱说。”

就这样,会议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一些。大家逐渐冷静了下来,但还是纷纷提意见,要求中央文革注意稳定解放军,不要把军队搞乱。

关峰回去以后,把会议的情况向陈伯达、江青、康生作了汇报,江青、康生听了大怒。江青说:“今天这个会议是个反对毛主席、反对中央文革、反对我的会议,军委文革组长徐向前召开这样的会议,是斗争我们的。”他们把问题一下子追到徐向前身上,责问他为什么要开这样的会议。徐向前没有办法,只好说:“既然黄永胜放的炮,那就由黄永胜来作检讨吧。”于是,他几次催黄永胜写个检讨,由他转交中央文革。为此,黄永胜跑去请示林彪,要不要写这个检讨。林彪说:“绝对不能写这个检讨,要坚决顶住。我去直接报告毛主席。”

江青拿林彪没有办法,只好把这笔帐算到徐向前的身上。从此,江青对徐帅表示不满,几次建议林彪撤换徐帅的全军文革小组组长的职务。林彪说:“徐帅德高望重,由他出任全军文革小组组长又是你们提出来的,如果连徐帅都不合适,那么,在军队里我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就请你们再提一个吧。”

林彪事后对我说:“谁当全军文革的小组长,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打倒。如果一定要撤换徐帅,全军文革那就让他名存实亡吧。”

后来果然如此,徐向前下来以后,全军文革小组组长由杨成武代理了一个短时间。不久,杨成武随毛主席东巡以后,全军文革也就销声匿迹了。

接着就发生了“二月逆流”事件。我想,“二月逆流”事情的发生,是和当时军委扩大会议的气氛分不开的。
 
“第一号命令”

  在中苏边界的东线珍宝岛地区这几次武装冲突以后,中苏之间除了炮战,没有再发生直接的地面战斗。不过,在东面战斗中吃了亏的苏联人,一直想报复我们。到了八月份,在新疆又爆发了中苏之间的边界武装冲突。在这种情况下,苏联方面对我们十分恼火,据我们现在了解的情况,当时苏联的最高领导层里,发生了不同的意见。一些人,特别是苏联军方,主张对我们实行空袭,甚至动用核武器,打击我们的核攻击力量。但是也有一些人,主要是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总理)柯西金等人主张同我们对话。

  但在当时,我们是不可能知道这些情况的。我们所获得的有关情报,特别是总参的有关情报说:苏联可能考虑对中国采取突然袭击。

  由于当时中苏关系紧张,正常的联系都断了。为了与我们取得联系,苏联总理柯西金通过邮电部门打来电话,说要和我们的周恩来总理通话。但是我们的接线员,把他们骂了一顿,说我们和修正主义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把电话挂掉了。这样苏联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我们直接对话。

  到了九月份,来了一个机会。柯西金要到河内参加越南国家主席胡志明的葬礼,而周恩来也要参加胡志明的葬礼,所以苏联方面就千方百计同我们联系,想让柯西金在河内同周恩来见面谈一谈。得知这个消息后,周恩来为了避免同柯西金见面,提前到达了河内,并且在柯西金到达河内以前回到了北京。但是后来经过毛主席、林彪、周恩来三人商量,同意让柯西金来同周恩来谈一谈。

  苏联接到这个通知时,实际上柯西金已经回到了苏联境内的塔吉克,但为了面子,他们对外宣传仍是柯西金从河内返回莫斯科的途中,在北京停留。周恩来考虑,不让柯西金进北京市,就在北京的首都机场安排同柯西金会谈。

  九月十一日,柯西金乘飞机到了北京,在机场和周恩来进行了会晤。柯西金对中苏发生的流血冲突表示遗憾,并和周恩来共同商定,近期内就中苏边界问题,举行副外长一级的会谈。

  然而,这次两国总理会晤后,中苏边境地区的紧张局势并没有缓和下来。苏联在远东地区继续大量增兵,使中苏边界地区部署的苏军兵力达到四十个师。这些情况不断地通报到中央,引起了毛泽东、林彪、周恩来的高度重视和警惕。在这种情况下,加强战备,绝不是林彪一个人想当然。在这方面,毛主席、林彪、周恩来的意见是一致的,要加强戒备。尤其是对主持军队工作的林彪来说,在如何应对苏联大规模突然袭击的这个问题上,更是肩负着不可推卸的主要责任。他不得不格外慎重地考虑一些具体的问题,否则,稍有不慎就将成为千古罪人,这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正常的。

  当时我们所面临的一个十分紧迫的问题,就是要尽快完成国家军事防御战略重点的转移。一九四九年十月建国以来,我们军队最主要的作战方向是在东南,主要的对手是美国和在台湾的国民党军,战略目标是解放台湾。这样,广大的东北、西北地区就成了我们的“大后方”。六十年代以后,随着中苏两党、两国关系的破裂和日益恶化,东北、西北地区就面临着苏联的直接军事威胁,对苏防御也就成为毛泽东和林彪主要考虑的问题。一九六九年中苏边界武装冲突发生以后,这个问题就更加突出。解决这个问题主要的责任,当然也就落在林彪的身上。当时他要考虑的问题主要是两个,一是如何解决防御问题;二是如何解决我们的武器装备不如苏联的问题。对此,林彪提出了如何“三防”和“两打”的问题。“三防”是指“防空袭”、“防突袭”、“防核攻击”;“两打”是指“打坦克”、“打飞机”。

  根据林彪提出的防御原则,我们作了相应的安排:一、在“防空袭”和“防核攻击”方面,重点是加防空力量,尤其是加强东北、华北、西北这“三北”地区的防空力量。这些地区原来的空、防力量比较薄弱,许多重点目标的防空都是空白。为了改变这一状况,我们陆续把东南沿海地区的地空导弹、高炮部队调往兰州、新疆以及“三北”地区,加强这些地区的防御。另外我们还调整和加强了全国各大城市的防空部署,加紧地空导弹部队的建设和装备,加强预警雷达的建设和调整“三北”地区的航空兵部署。

  另外,根据毛泽东“深挖洞、广积粮”的指示,在北京、天津、哈尔滨、沈阳、石家庄等全国所有大、中城市中,开展了大规模建设地下人防工事的工作。这些地下人防工事,要达到“防原子”、“防化学”、“防细菌武器”的水平。这样,一旦发生突袭或核攻击,地面上的人就可以转入地下,减少伤亡。在北京开始修建地铁,既可以解决交通问题,还可以防空袭。

  为了保证国家和军队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维持指挥系统的正常运转,我们还在全国选择建设了几个战略指挥中心。这样,一旦发生突然事变,中央和中央军委能够安全迅速地转移到这些地方去实施指挥。在毛泽东、林彪可能居住的地方,我们还特意修建了可靠的地下工事。

  在“防突袭”方面,我们考虑,苏军的机械化部队,特别是他们的坦克和装甲部队,从装备到力量都是世界一流的。他们的突击力量很强,而我国的“三北”地区又大都是平原,几乎是无险可守,这就非常有利于苏军装甲部队的行动。因此,在战略上我们应采取“诱敌深入”的办法,以扬长避短。但是现代化的战争,不应当让对方长驱直入,要找一些战略上的支撑点来进行固守,吸引对方的兵力,然后相机在运动中歼灭敌人。

  出于这个考虑,林彪开始提出,在“三北”地区,特别是在华北地区,要进行人工“造山”的工作,以形成有效的战略防御点。所谓的人工“造山”,就是在选定的地点建筑起若干个“山头”,内部修建坚固的防御工事,每个“山头”之间的炮火可以相互支援,形成火力网。这样的“山头”既可以抗击核攻击,又有充分的弹药和物资储备,可以保持长时间的生存和抵抗能力。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林彪多次出外看地形,并先后选择了天津、保定、石家庄、郑州等地,作为“造山”的试点,以形成对北京防御的支持。以后,他还曾亲自视察过这项工作的开展。

  对于华北西面的防御,林彪认为山西一带的地形是可以利用的,于是要亲自去看地形。一九六九年九月的一天,林彪通知我准备飞机,说他要到张家口一带去看地形。我准备了两架飞机,除了林彪自己乘坐以外,还有一架飞机供警卫部队使用。

  那天上午八点,我到了北京西郊机场。不久,副总参谋长阎仲川、北京军区司令员郑维山也到了。等到九点,林彪带着叶群来到机场。我们一起登上飞机,向山西飞去。

  北京离山西并不远,所以飞机起飞后不久就到了山西上空。这时,林彪指明要先看看平型关,于是我们的飞机在平型关上空盘旋,林彪看得很仔细,说:“平型关这个地方是可守的。”

  看完平型关,林彪又提出要看大同,最后又看了张家口。看完张家口,我们的飞机就在张家口机场降落,林彪说要看一看驻张家口的某军,并在张家口住一晚。林彪自己住一个地方,并用自己带来的炊事员做饭。他是从来不跟外人吃饭,也不吃别的炊事员做的饭。我和阎仲川、郑维山则同军领导一起吃了饭。吃完饭,林彪接见了该军师以上的干部,他在讲话中要求大家加强战备,还具体指示某军,要他们依托张家口地区的地形,修筑几个地下防御工事。讲完话,他又为某军题了词。

  那天晚上叶群来了兴致,要我陪她一起到市里去看看。这样,我又陪她去市里转了一圈。第二天,我们陪同林彪回到了北京。

  以后有人说林彪这次看地形,是为政变作准备。我想,以上的事实上已经说明了问题。

  一九六九年国庆节前夕,林彪到西郊机场去转车,在车上看到空三十四师的情况。回到住所,他将看到的情况向毛泽东作了汇报,提出要采取措施,防止苏联利用我们的节日进行突然袭击。毛泽东表示同意他的这个看法。

  征得毛泽东的同意,林彪要秘书把黄永胜、我、李作鹏、邱会作以及总参管作战的副总长阎仲川等几个人找到毛家湾,对有关作战问题作了指示。他说:“今天我找你们来,是想谈一下战备的问题。这个仗看来是八成打不起来,但是要作八成可能打起来的准备。明天就是国庆节,说不定在人们欢欢乐乐的时候,战争就开始打响了。希特勒发动侵苏战争是星期天,日本袭击珍珠港的时候也是星期天。如果敌人乘我们过节,来个突然袭击怎么办?苏联在蒙古的空军基地,离北京只有几百公里,飞机不要一个小时就到了。如果用导弹打,更是只要几分钟。我刚才到了西郊机场转了一下,看到一排排的飞机还停在跑道上,没有一点应付意外情况的准备。这不行,也很危险,一旦遭到空袭,就会被全部打掉。要立即采取措施,改变这种情况。”

  接着,他发出命令:“第一、北京附近几个机场的飞机,除了留下作战值班的飞机以外,其余的一律在今天夜间转场到外地。第二、在机场跑道上设置障碍,防止敌人进行空降和机降。第三、留在机场值班的工作人员,立即配发武器,准备打敌人的伞兵。另外,节日的其它战备也要抓好。这个问题,我已经向毛主席报告和请求过,毛主席和周恩来都同意要空军连夜疏散飞机。这样,你们研究一下,回去进行部署。至于国庆招待会,我已经同周恩来商量了,你们就不要参加了。”

  回到军委车组,我们研究了一下,决定黄永胜负责总参和全军,我立即回空军,按照林彪的要求,连夜疏散飞机。那一晚,我们都没有睡觉,到了下半夜,飞机转场和其它措施全部都已经落实,我打电话向“林办”作了报告,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过了国庆节以后,从各方面看来,情况也确实比较复杂。十月十五日,林彪亲自主持召开了中央政治局会议,研究当前的国际形势和苏联的战略动向。会议认为,根据一部分情报,苏联内部确实有一些人,主张乘中国的核武器力量还没有对苏联构成威胁的时候,对中国的核设施进行一次“外科手术”式的打击。情报还认为苏联很可能会以十月二十一日在北京举行边界谈判作幌子,向我们发动突然袭击。

  经毛主席批准,政治局做出决定,立即开始加强战备,由军委办事组部署部队的备战问题。另外,周恩来在会上传达的毛泽东的指示:“中央领导同志都集中在北京不好,一颗原子弹就会死很多人,应该分散些,一些老同志可以疏散到外地。”根据这一指示,会议决定,北京地区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不论是否有问题,一律紧急疏散。

  会后,林彪和周恩来向毛泽东汇报了会议讨论的情况。毛泽东还当场表示说:“我明天就离开北京,到武汉去。林彪同志也应当离开北京到苏州去。至于周恩来,留在北京主持工作,但是必须带领政治局一班人马,撤离到北京西山去。”

  据汪东兴后来告诉我,第二天毛泽东快要走的时候,江青去了。毛泽东正在吃饭,江青要服务员拿碗筷,想跟毛泽东一起吃。可毛泽东说:“来不及了,我吃了饭就要走。你要吃另外再搞一点吧。”毛泽东这一说,服务员就不敢动。江青碰了个钉子,很不高兴地回去了。

  十月十六日,毛泽东离开北京去了武汉。同一天,林彪到了苏州。十月十七日,政治局和军委办事组的全体成员,也在周恩来的带领下全部撤离到了北京西山。周恩来把我们已撤到西郊的事报告了毛泽东,毛泽东很快回电话说:“谢谢你们,这样就放了心了。你们这件事办得好,一定要提高警惕。”

  根据中央政治局的决定,撤离北京的不光是毛泽东、林彪及中央其他领导人,国务院各部门、军队各部门的领导也进行了相应的疏散。中央、国务院各单位的疏散工作由周恩来和中央办公厅负责,其它各单位自行负责。这次中央领导人和老干部的疏散工作,从拟定名单到具体安排去的地方,全部都是他和汪东兴及中央办公厅一个一个研究决定,并具体办理的。

  由于这次紧急疏散行动,草率进行,以至在对一些老同志的安排上发生了问题,对他们或多或少地造成了一些伤害。例如造成了刘少奇主席病逝在开封,实在是令人遗憾。

  至于以后有些报纸、文章把这个帐统统算在了林彪的头上,说林彪为了迫害老干部,处心积虑地搞了个“一号命令”,一下子把老干部都轰到了外地,从而造成了刘少奇等人的死亡。我认为,这是不符合历史事实,也是极不负责任的说法。紧急疏散这件事情是党中央、毛主席、林彪、周恩来和中央常委、政治局共同决定的,具体执行的是周恩来和中央办公厅。如果周恩来在世的话,他是不会同意这样说的,许多老同志自己也可以作证。为什么只讲林彪和我们而不讲毛主席和周恩来呢?这是不公平的。应承担这个责任的,绝对不应该是林彪和我们。

  从时间顺序上来看,紧急疏散的决定与林彪的“一号命令”没有关系。“一号命令”是在中央政治局正式作出疏散的决定之后发出的。林彪十月十六日到了苏州,十七日下午他才找秘书口授了“防备苏联发动突然袭击的六条指示”。这六条指示的主要内容是:“一、要防备苏联以十月二十日开始谈判作烟幕,实行突然袭击,尤其是十九日和二十日应该特别注意;二、全军各部队特别是”三北“地区的各军区,要立即将坦克、飞机、大炮等重型武器实行紧急疏散,对战备工事、重要目标要采取隐蔽措施;三、要保证通讯联络的畅通;四、加紧国防工业的生产,特别是要迅速抓紧布置反坦克武器的生产;五、各军区立即组织精干的指挥班子,进入战时指挥位置;六、战略导弹部队要作好发射准备。

  林彪口授后,让秘书整理成记录稿。然后,叶群要秘书把记录稿再抄一份,由她自己通过电话传给武汉的汪东兴,请汪东兴立即报告毛泽东,另一份由秘书传给北京的黄永胜和军委办事组。在传给黄永胜之前,叶群要秘书加上了这样一句话:“以上六条,已经请汪东兴同志报毛主席,如毛主席另有指示,当以毛主席的指示为准。”后来,汪东兴给叶群来电话,说毛泽东对林彪的“六条”没有提出什么意见。

  黄永胜接到林彪的“六条指示”以后,把阎仲川叫到军委办事组,向他作了传达,阎仲川作了记录。传达时,我、李作鹏、邱会作和李德生都在场。传达完以后,黄永胜告诉阎仲川说:“你去传达吧。”

  阎仲川问:“怎么传达呢?”黄永胜说:“先用电话向各大军区首长传达。”

  阎仲川回到总参作战值班室以后,同作战部一起拟了一个电话稿。他考虑,这是军委办事组转移到西山以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从第一号编起,于是就要值班参谋将这个命令编为“第一号号命令”。所以,这个“第一号命令”的名字还是阎仲川给起的。

  以后有人说,林彪的“第一号命令”是“反革命政变”的总预演,这不是实事求是的。

  第一、当时林彪的地位没有受到威胁,“九大”以后接班人的位置名正言顺,没有必要搞政变。说林彪当时搞政变没有任何证据。

  第二、从一九六九年初开始,防范苏联突然袭击的战备问题,是毛泽东、林彪、周恩来以及中央常委会、中央政治局、中央军委共同决策。毛泽东、周恩来对此有过多次讲话、指示,中央发过多次文件,这都是有案可查的,不能因为林彪一个倒了,就把责任全都推到林彪一个人身上,甚至把本来正确的东西说成是错误。

  第三、当时的中苏关系确实错综复杂,以后的多种材料也证实,当时的确存在发生战争的危险。世界上有很多因缺乏及时、有效防备而遭到惨重损失的例子,也有不少因采取了措施,而使战争没有打起来的例子。实事求是地说,建国以来,毛泽东、党中央在战备问题上采取过多次防范措施,是不是事事都料事如神?那也不是。同样,林彪也是人,预防了一次没有打起来的战争,为什么就说他是神经质,说他要搞政变呢?

  第四、说许多老同志的疏散,是因为“一号命令”而起,这就更不是事实了。实际上是战备疏散在前,“一号命令”在后。这件事情,只要稍稍一查证,就可以弄明白了。

  关于这件事情,以及其它与此类似事情的一些说法,当时是为了稳定局势的需要,有倾向性,对事实有歪曲。但是现在,我们应该客观地、实事求是地对过去的事情加以评价,最起码也要尊重基本的历史事实。
 
设立“国家主席”上林彪的意见

  在要不要设立国家主席这个问题上,我想着重说一说林彪的意见和态度。一九七O年五月十七日下午,因林彪准备带军委办事组的几个人去向毛泽东汇报军委工作,黄永胜、我、李作鹏、邱会作四个人就先到林彪住处汇报工作。我们向林彪说起,军委办事组已派吴法宪和李作鹏参加了宪法修改小组的工作。我们还说起,关于设不设国家主席,毛泽东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一个是设,一个是不设,如果要设国家主席,只有林彪同志才能当”。

  林彪当即表示:“我不当这个主席,这个不妥。应该是毛主席当国家主席,这才是名正言顺。一个十亿人口的大国,没有国家主席,没有一个元首,这样名不正、言不顺。这个国家主席、国家的元首,只有毛主席来当,别人都不合适。但是毛主席的年纪大了,当国家主席要出国访问,别的国家元首来还要回访,毛主席出国有困难,可以设副主席,副主席可以出国对其它国家进行访问。我也不适合当这个副主席,我的身体不好,不能参加活动,不能出国访问。要设国家主席还是毛主席来当。”

  林彪当面对我们表示的这个意见,口气非常肯定。我至今仍然认为,林彪的意见比较中肯。他的这一番话,是出自内心的,也比较合乎情理。像以后有些人所说的那样,“林彪急于当国家主席,急于抢班夺权,急于分裂党,反对九大路线”,我感到实在是牵强附会,缺乏根据。我有几点理由:

  第一、当时国家主席的位置是一个虚职,当时国家代主席的职务是由董必武同志担任的,而董必武同志连中央常委都不是。党和国家的权力是集中在党中央和中央军委手里。在九大,林彪当选了唯一的中央副主席和军委副主席,这是最实际的权力。而且在党的九大章程中和宪法草案中已明确的规定了林彪是毛主席的亲密战友和接班人,这在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林彪根本没有必要去争这个国家主席。

  第二、当国家主席是个出头露面的事情,而林彪对搞出头露面的外事活动是很少感兴趣的。这从他建国以后极少参加外事活动就可以看得很清楚。再说他的身体不好,也没有条件参加各种外事活动。

  第三、刘少奇是从国家主席的位置上被打倒的,这是前车之鉴。林彪是个聪明人,看到了这一点以后,他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了同毛泽东的适当距离。这一点,有很多事例都可以证明。

  因此,我认为林彪不存在“急于抢当国家主席”的想法。林彪的一个警卫参谋,李文普,写了一篇文章说:从来没有听说过林彪想当国家主席这样的话,因为林彪最讨厌参加接见外宾的外事活动。(见李文普文章,林彪事件与我。 编者注)我感到这个说法是真实可信的,这也反映了林彪的性格。说林彪急于抢当这个国家主席,这种说法是违背林彪处世哲学的,也是没有根据的。林彪在我们面前从来未表示过想当这个国家主席,给我的感觉,他个人当不当这个国家主席是无所谓的。但他认为,一个国家不能没有自己的元首。林彪曾经郑重向中央表示:建议毛主席当国家主席,他自己不宜担任国家副主席职务,另选一位国家副主席。有人说不想当国家副主席就是想当国家主席,坚持设国家主席就是想当国家主席,这是什么逻辑嘛!如果们叶群、林立果有些想法是可能的,但是说叶群、林立果就等于林彪,应该不是这么一回事情。另外退一步说,想不想当国家主席,这不是犯罪的标准,如果说想当国家主席就是“篡党夺权”,那么“篡党夺权”的人就太多了嘛!
 
窝里斗,啥意思?
 
四人帮只是狐假虎威!
 
徐向前、叶剑英当时是全军文革的组长,要对中央文革负责,说:“黄永胜是乱说的,不要指责江青同志,”江青同志是执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的,是听毛主席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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