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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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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
江南的水，缠绵。阳光，煦暖了江南的小镇。姑娘们糯米般甜的声音随着浣纱声荡漾着，一圈一圈的。
我们这个小镇有不计其数的美丽女子。我听说，我是她们中最美丽的，笑得最好看的。莞尔一笑，我看到了很多鱼儿凄然离去的身影。我在河边浣纱，很多人在看，我在看另一个人，一直在看。
“嗒嗒”的马蹄声唤醒了沉睡的小镇。一个人，骑着马，英姿，儒雅，后面跟着很多人。他来了。我等的人从我的小镇路过了。他渐渐走远了，江南的水很缠绵但缠不住他。
我听到人群中的声音，就是伍子胥呀，吴国的大将军。
一直呢喃着这个名字，伍子胥，夕阳西斜，这个名字从此住进我的心扉里。
很多人说，江南和畔有一个美丽的浣纱姑娘叫西施。这样的说法肆无忌惮地传，传出了江南，传到了可流传之处。成了传奇。
越王勾践颁布了命令，在举国上下挑选美女。
很多臣子们都说美丽的江南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叫西施。
我进了宫。这似乎是我的路。
宫女们教我得体优雅的礼仪。她们告诉我这样就可以取悦我喜欢的人了。她们这样说着，我就这样听着。我想到了路过小镇的他。
我一直以为我会在勾践的宫殿里慢慢的老去，连同我的等待。
文种大夫告诉我，你要启程了。
我说，到哪。
吴国。
他们内部早已密定好了复过饿大计。其中有一条战线叫美人计。我是一颗棋子，永远掌握在他们手中，来去全不由自己。
我只不过是从一个深深的宫殿跳进另一个更深的宫殿。
我是心甘情愿的。不是为了越国。只因为，我要去的地方是吴国。吴国有一个大将军，他的名字是伍子胥。他曾从我的小镇路过。
我就要到他的国家了，我等待的。
夫差为我倾倒。他的宫殿在摇晃。
他说，西施，就让我们这样一起慢慢变老然后死去。
不可一世的夫差说我是他等待的女子。
他说，你终于来了。他的手温柔的揉着我的顺发，想把我揉进他心里面。
他不知道我在等待着另一个人。没有人知道。
歌舞，喧闹着夫差的宫殿；酒肉，熏醉了纵情声色的臣子们；而我，也醉倒了夫差。
夫差说，有这一切就足够了。他是个极易满足的人。
王，你很久没上朝了，还有很多知道之事等着您处理呢，你不能再沉醉于美色酒肉中了。西施，不过是越国的一颗棋子。
伍子胥，下去吧，孤王知道什么是什么。
我等待的人看出了我是一颗棋子，却看不出我的身不由己。我轻轻地“咯咯”笑了笑。只有我知道，那笑叫做冷。
西施。什么事让你那么开心？
王，伍大将军说话真有意思，然而你也应该理理朝政了，免得惹人非议。
可是，夫差甘愿为我沦陷，一直沦陷。
伍子胥支撑着这个欲坠的国家，他的英姿为很多人所倾倒，他的名字为很多人所知。
勾践说，要亡吴国先亡伍子胥。
文种大夫说，要除伍子胥需依靠吴国内廷的力量。于是，他找到了伯僖，那个善于逢迎的伯僖。文种大夫用了很多金子女子，收买了他。这些都是他们的棋子。
伯僖说，王，伍子胥竟然说要回楚国，他倒忘了是王您提拔他样着他的。
王，我曾听到伍子胥说你勇大无谋，说什么吴国能打败越过功劳全在他。
王，伍子胥说你太沉溺女色，不逼朝政。君子爱美人，古今有之，他也太杞人忧天了吧。
王``````
我和他还是遇上了。在湖边。
想到他的儒雅他的英姿无数遍地在爱我的梦里轮回，我又开始“咯咯”地笑了起来。
伍将军，你好。
好。王妃，别来无恙。说话时他的眼睛闪着恨意，深深的，如无底洞。
他是记得我的。用他的恨意记住了我，在他的眼里，在他的骨子里，在他的血液里，无处不在。
不要毁掉吴国。他丢下了这句话。
我笑了。我怎能毁掉吴国，最后毁掉的，可能是我。
我看到了夫差远远地走来。我把衣服弄得破乱不堪。我开始哭泣，瘦弱的肩膀微颤。我心里知道，有些东西我是等待不了的。
夫差靠近了，他问我怎么搞成这样子。我抽泣着哀怨说，伍子胥他说喜欢我，从看我的第一眼起。我说我已是王你的人了。后来，他就``````我掩面而泣。
那一刻，我看到了夫差有始以来的暴跳如雷。
我知道，很多东西要结束了，我等待的，我没有等待的。
夫差赐了伍子胥一把剑。
他的意思很明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王，你错了。人是要死的，即使这样的死不是我等待的。我以为我的躯体会淹没在沙场中，随着我对你和吴国的热爱，一起沉没。很多东西都改变了，吴国迟早会灭亡的，这样她还在。
这是他最后的话。他口里的她是我。我应是幸福的，毕竟他临死前惦记的是我，即使方式特殊。
他的鲜血，溅在吴宫的地毯上，城墙上，无数吴国人的心上，还有我的心上，腥红。
越国的士兵来了。他们张扬着战旗，呐喊着口号，挥动着刀剑。一张张写满复仇的面孔，耀舞着。血，就这样流着，躯体，就这样横着。昏天暗地。
幸好他先走一步了，他不能看到这种场面。他是英雄，我心目中的英雄，他是昂着头昭示他的骄傲的。
夫差绝望了。他看到他的士兵倒下了，他看到他的国家倾圮了，我想他也看到了伍子胥了吧，他应该开始怀念他了吧。
他说，西施，我不能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了。
他的剑一挥，眼睛闭上了，残留着浑浊的泪水。
在那一刻，我想我是喜欢过他的，这般的英雄。可是，骑着马曾经踏过小镇的不是他。只因为那个人，才是我等待的呀。
勾践说，我们回去吧。
文种大夫说，西施，我们都累了，回家吧。
家？从小镇走出来后，我就再也没有家了。我只是一路地走，走在别人给我安排好了 的路上，我只是棋子，等待别人的操纵。
你们先走吧。我想再看一眼这个国家，它历尽沧桑了。
黄昏。夕阳洒在吴国美丽的湖边，阴暗不已。风，吹动了我的顺发，在浑浊的水中依稀看到我的容颜，那被世人称为绝色的容颜。
这就是红颜。我笑了，还是轻轻地“咯咯”笑了笑。
我开始怀念江南的水了，我记得我在那里浣过纱，浣过我的等待，不过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
我还记得那“嗒嗒”的马蹄声，骑着马踏过小镇的他。
他在向我招手，真的，就在这湖的里面。
我笑了。我想握他的手，永远。我就这样跃下去了，像精灵。
我回来了，我的小镇，我等待的人。
江南的水，缠绵。阳光，煦暖了江南的小镇。姑娘们糯米般甜的声音随着浣纱声荡漾着，一圈一圈的。
我们这个小镇有不计其数的美丽女子。我听说，我是她们中最美丽的，笑得最好看的。莞尔一笑，我看到了很多鱼儿凄然离去的身影。我在河边浣纱，很多人在看，我在看另一个人，一直在看。
“嗒嗒”的马蹄声唤醒了沉睡的小镇。一个人，骑着马，英姿，儒雅，后面跟着很多人。他来了。我等的人从我的小镇路过了。他渐渐走远了，江南的水很缠绵但缠不住他。
我听到人群中的声音，就是伍子胥呀，吴国的大将军。
一直呢喃着这个名字，伍子胥，夕阳西斜，这个名字从此住进我的心扉里。
很多人说，江南和畔有一个美丽的浣纱姑娘叫西施。这样的说法肆无忌惮地传，传出了江南，传到了可流传之处。成了传奇。
越王勾践颁布了命令，在举国上下挑选美女。
很多臣子们都说美丽的江南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叫西施。
我进了宫。这似乎是我的路。
宫女们教我得体优雅的礼仪。她们告诉我这样就可以取悦我喜欢的人了。她们这样说着，我就这样听着。我想到了路过小镇的他。
我一直以为我会在勾践的宫殿里慢慢的老去，连同我的等待。
文种大夫告诉我，你要启程了。
我说，到哪。
吴国。
他们内部早已密定好了复过饿大计。其中有一条战线叫美人计。我是一颗棋子，永远掌握在他们手中，来去全不由自己。
我只不过是从一个深深的宫殿跳进另一个更深的宫殿。
我是心甘情愿的。不是为了越国。只因为，我要去的地方是吴国。吴国有一个大将军，他的名字是伍子胥。他曾从我的小镇路过。
我就要到他的国家了，我等待的。
夫差为我倾倒。他的宫殿在摇晃。
他说，西施，就让我们这样一起慢慢变老然后死去。
不可一世的夫差说我是他等待的女子。
他说，你终于来了。他的手温柔的揉着我的顺发，想把我揉进他心里面。
他不知道我在等待着另一个人。没有人知道。
歌舞，喧闹着夫差的宫殿；酒肉，熏醉了纵情声色的臣子们；而我，也醉倒了夫差。
夫差说，有这一切就足够了。他是个极易满足的人。
王，你很久没上朝了，还有很多知道之事等着您处理呢，你不能再沉醉于美色酒肉中了。西施，不过是越国的一颗棋子。
伍子胥，下去吧，孤王知道什么是什么。
我等待的人看出了我是一颗棋子，却看不出我的身不由己。我轻轻地“咯咯”笑了笑。只有我知道，那笑叫做冷。
西施。什么事让你那么开心？
王，伍大将军说话真有意思，然而你也应该理理朝政了，免得惹人非议。
可是，夫差甘愿为我沦陷，一直沦陷。
伍子胥支撑着这个欲坠的国家，他的英姿为很多人所倾倒，他的名字为很多人所知。
勾践说，要亡吴国先亡伍子胥。
文种大夫说，要除伍子胥需依靠吴国内廷的力量。于是，他找到了伯僖，那个善于逢迎的伯僖。文种大夫用了很多金子女子，收买了他。这些都是他们的棋子。
伯僖说，王，伍子胥竟然说要回楚国，他倒忘了是王您提拔他样着他的。
王，我曾听到伍子胥说你勇大无谋，说什么吴国能打败越过功劳全在他。
王，伍子胥说你太沉溺女色，不逼朝政。君子爱美人，古今有之，他也太杞人忧天了吧。
王``````
我和他还是遇上了。在湖边。
想到他的儒雅他的英姿无数遍地在爱我的梦里轮回，我又开始“咯咯”地笑了起来。
伍将军，你好。
好。王妃，别来无恙。说话时他的眼睛闪着恨意，深深的，如无底洞。
他是记得我的。用他的恨意记住了我，在他的眼里，在他的骨子里，在他的血液里，无处不在。
不要毁掉吴国。他丢下了这句话。
我笑了。我怎能毁掉吴国，最后毁掉的，可能是我。
我看到了夫差远远地走来。我把衣服弄得破乱不堪。我开始哭泣，瘦弱的肩膀微颤。我心里知道，有些东西我是等待不了的。
夫差靠近了，他问我怎么搞成这样子。我抽泣着哀怨说，伍子胥他说喜欢我，从看我的第一眼起。我说我已是王你的人了。后来，他就``````我掩面而泣。
那一刻，我看到了夫差有始以来的暴跳如雷。
我知道，很多东西要结束了，我等待的，我没有等待的。
夫差赐了伍子胥一把剑。
他的意思很明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王，你错了。人是要死的，即使这样的死不是我等待的。我以为我的躯体会淹没在沙场中，随着我对你和吴国的热爱，一起沉没。很多东西都改变了，吴国迟早会灭亡的，这样她还在。
这是他最后的话。他口里的她是我。我应是幸福的，毕竟他临死前惦记的是我，即使方式特殊。
他的鲜血，溅在吴宫的地毯上，城墙上，无数吴国人的心上，还有我的心上，腥红。
越国的士兵来了。他们张扬着战旗，呐喊着口号，挥动着刀剑。一张张写满复仇的面孔，耀舞着。血，就这样流着，躯体，就这样横着。昏天暗地。
幸好他先走一步了，他不能看到这种场面。他是英雄，我心目中的英雄，他是昂着头昭示他的骄傲的。
夫差绝望了。他看到他的士兵倒下了，他看到他的国家倾圮了，我想他也看到了伍子胥了吧，他应该开始怀念他了吧。
他说，西施，我不能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了。
他的剑一挥，眼睛闭上了，残留着浑浊的泪水。
在那一刻，我想我是喜欢过他的，这般的英雄。可是，骑着马曾经踏过小镇的不是他。只因为那个人，才是我等待的呀。
勾践说，我们回去吧。
文种大夫说，西施，我们都累了，回家吧。
家？从小镇走出来后，我就再也没有家了。我只是一路地走，走在别人给我安排好了 的路上，我只是棋子，等待别人的操纵。
你们先走吧。我想再看一眼这个国家，它历尽沧桑了。
黄昏。夕阳洒在吴国美丽的湖边，阴暗不已。风，吹动了我的顺发，在浑浊的水中依稀看到我的容颜，那被世人称为绝色的容颜。
这就是红颜。我笑了，还是轻轻地“咯咯”笑了笑。
我开始怀念江南的水了，我记得我在那里浣过纱，浣过我的等待，不过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
我还记得那“嗒嗒”的马蹄声，骑着马踏过小镇的他。
他在向我招手，真的，就在这湖的里面。
我笑了。我想握他的手，永远。我就这样跃下去了，像精灵。
我回来了，我的小镇，我等待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