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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鲁迅、胡适与钱穆 (1人在浏览)

飘落的黄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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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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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鲁迅、胡适与钱穆

朱学勤

我时常想起鲁迅,想起胡适,想起钱穆,不太想得起梁实秋,林语堂,周作人。

  对鲁迅,我的认识有过反复,感情上有过起伏。60年代至70年代是信奉,80年代则是怀疑、疏离,甚至有点厌烦。80年代最后一年起,才明白自己所处的年代还是鲁迅的年代。

  在片面信奉的年代所形成的读者与作者的关系,无异于一场包办婚姻。除了意识形态读物,你能够读到的另一种读物就是鲁迅,你对20世纪上半叶的了解如果不满于教科书的灌输,那就去读鲁迅全集后面的注解。由此产生的热爱,是盲目的热爱,没有经过选择的热爱,与包办婚姻有什么两样?包办婚姻是不牢靠的,很容易被第三者插足。80年代一来,有多少精神世界的新鲜第三者打将进来?由此产生包办婚姻破裂,出现另一种选择,完全正常。经受了80年代的冲击,还固守在原来的状态,并不令人尊敬,而是一种很可怕的状态。

  80年代结束,所有搅动起来的东西开始沉淀下来。这时逐渐对鲁迅发生回归,发生亲近。此时回归,可以说是痛彻心肺之后的理解。他那样肃杀的文风,我一度以为是他个性所然,后来方明白是那样的现实环境逼出了那样的文风,甚至可以说,是那样的时代需要那样的文风。他正是以那样的文风忠实地反映了那个时代的黑暗。反过来,现在读林语堂,读梁实秋,你还想象就在如此隽永轻淡的文字边上,发生过“三・一八”血案,有过“民国以来最黑暗的一天”?当然,在那样的心境中,鲁迅也消耗了自己。他是做不出也留不下钱钟书那样的学问了。

  我怀念鲁迅,有我对自己的厌恶,常有一种苟活幸存的耻辱。日常生活的尘埃,每天都在有效地覆盖着耻辱,越积越厚,足以使你遗忘它们的存在。只有读到鲁迅,才会想到文字的基本功能是挽救一个民族的记忆,才能多少医治一点自己的耻辱遗忘症,才迫使自己贴着地面步行,不敢在云端舞蹈。

  此外,还有一个私心所为,那就是对文人趣味的厌恶。这可能是我的偏见。在鲁迅的同时代人中,多多少少都会读到那股熟悉的气味,惟独鲁迅没有。而鲁迅,本来是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更有资格过上那种精巧雅致的文人生活。在鲁迅的精神世界里,通常是文人用以吟花品月的地方,他填上的是几乎老农一般的固执。他是被这块土地咬住不放,还是他咬住这土地不放,已经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他出自中国文人,却可能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中国的文人传统所腐蚀的人。这是一件很平淡的事,却应该值得惊奇。

  我曾经以俄国的车尔尼雪夫斯基、别林斯基和陀斯妥耶夫斯基的高度苛求过鲁迅。后来才明白,在一个没有宗教资源的世俗国度,鲁迅坚持在那个世俗精神能够支撑的高度上,已经耗尽了他的生命。想想看,中国人成天念叨鲁迅,有无一人敢于继承他的精神、他的风格?仅此一点,就说明了全部。人人都能谈鲁迅,却是把鲁迅高高挂起,把人晾在高处,任其风干。鲁迅的生前并不快乐,鲁迅的死后更为凄惨。

  鲁迅是留下了缺憾的。

  现在知识界用以平衡鲁迅的是梁实秋,是林语堂,是周作人。

  而我以为,真正能够平衡鲁迅,在鲁迅之外树立另一价值坐标,同时也不辱没鲁迅的是胡适。

  胡适的一生是坚持自由主义的一生。难能可贵的是,他是以与这一信仰相匹配的温和态度坚持了60年,同时不失坚定。他既未被那个时代所激怒,在激怒中一起毒化;又未被逃避那一时代的文人情趣所吸引。他完全有理由走向这两极的某一极,但是这个温和的人竟然做到了某种倔强性格做不到的事情――始终以一种从容的态度批评着那个时代,不过火,不油滑,不表演,不世故。仔细想想,这样一个平和的态度,竟能在那样污浊的世界里坚持了60年,不是圣人,也是奇迹。胡适的性格,与这一性格生存的60年环境放在一起,才会使人发现,这也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

  胡适学术建树一般,但大节不坠,人格上更有魅力。鲁迅生前对他有过苛评,但在鲁迅死后,当后人问及胡适对鲁迅的评价时,胡适却告诉来者,不能抹煞周氏兄弟在近代文化史上的独特贡献。雷震一案发生,胡适原来对雷震那样的活动方式有保留,用今日某些人合情又合理的标准,胡适完全可以袖手旁观,指责雷震犯了“激进主义”病症。谁也没有想到,当被问及对此事的反应时,胡适竟然那样动了感情。他当场以宋人杨万里诗《桂源铺》作答:
  万山不许一溪奔,
  拦得溪声日夜喧。
  等到前头山脚尽,
  堂堂小溪出前村。
  我曾经与一位学界老人谈论此事。老人当时正病卧沉榻,突然从床上坐起,口诵此诗,热泪盈眶!

  我还时时想起钱穆。

  《八十忆双亲、师友杂忆》,那样的书名,未及开卷,就让人体味到儒家的生命观照,是那样亲切自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精神生命则发育于师友。两种生命皆不偏废。

  学者需钱穆的学术专著,一般读者仅钱穆回忆录即可获益匪浅。钱穆以研究中国文化史著称,他的回忆录本身就提供了一部中国近代文化变迁的可信注解。

  钱穆没有读过大学。但是他在苏、锡、常度过的小学、中学生涯,同学中有刘半农、陈天华、瞿秋白,教师中有吕思勉等,一时人文之盛,令今天的牛津、剑桥的博士都羡慕不止。1941年夏,他回乡省亲,当时声望已不在吕思勉之下,吕思勉邀其回母校常州第五中学讲演,钱穆恭敬从命。一代国学大师,与当年的师长比肩而立,竟句句以学生自居。他谆谆告戒那些年轻的校友:

  此为学校四十年前一老师长,带领其四十年前一老学生,命其在此讲演。房屋建筑物质方面已大变,而人事方面,四十年前一对老师生,则情绪如昨,照样在诸君之目前。此诚在学校历史上一稀遘难遇之事。今日此一四十年前老学生之讲辞,乃求不啻如其四十年前老师长之口中吐出。今日余之讲辞,深望在场四十年后之新学生记取,亦渴望在旁四十年之老师长教正。学校百年树人,其精神即在此。

  钱穆在学问上与新文化运动分道扬镳,但是他公正地感谢是新文化运动的中坚人物提携了他。顾颉刚回苏州探亲,发现了钱穆的才华,推荐他进燕京大学任教。一个没有大学文凭的是中学教师,一步登上了大学讲台。后来,他与胡适失和,但并不影响胡适聘他任北大教授。所有这些回忆,反过来该能纠正一些时令学人对新文化运动及其人物批评过盛?

  鲁迅,胡适,钱穆,三人之间,一个与另一个相处不睦。然而他们却构成了30年代知识界的柱梁。我们是喋喋不休地重复梁实秋的雅舍、周作人的苦茶、林语堂的菜谱,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的学生,我们曾经有过鲁迅的社会批判、胡适的自由思想与钱穆的严谨学业?三者合一,应该成为我们向学生介绍30年代知识分子的三种主要形象。那是一个已经逝去的铁三角,他们凝视着这个轻佻的当下,沉默不语。
 
读了九零后容不下鲁迅,就要鲁迅下课一文,有所所触动,百度朱学勤写的这篇文章贴上,希望不会过于冒昧。


鲁迅、胡适和钱穆,被誉为二十世纪中国学界铁三角。

曾几何时,枕边常放一本鲁迅杂文选集,伴我近十个春秋,鲁迅的社会批判,常令我辈思想激扬,往往成为网络上贬称之粪青,也许这是鲁迅的作品在当下“速朽”的主因吧。

第一次看到钱穆先生的学术著作,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著作等身。钱穆先生学术文章,叠起来超过两米,先生以初中没毕业之学历,登数所大学之讲堂,实是中国学界一道亮丽之风景;寓居香港,创办香港中亚书院(香港中文大学前身之一),令中国传统文化思想,得以借香港而开枝散叶,和西方学术思想融汇贯通,至今枝繁叶茂;毕生践行“虚心涵泳,切己体察”的儒家精神,可谓立功、立言、立德三丰收,达儒学追求的化境。

胡适先生学术著作,少有接触,可胡适先生:争你们个人的自由,便是为国家争自由!争自己的人格,便是为国家争人格!自由平等的国家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来的! 却是掷地有声,在几千年封建专制思想深入民族骨髓的华夏大地,无异于一声春雷,惊醒数以亿万计沉睡的心灵,为中国这艘迷航的夜航船,找到方向。

建国六十年,大陆无学术。当下有志者,沿鲁迅、胡适和钱穆先生的足迹,当可找对前进的方向,抛砖引玉,与同志者共勉。
 
90后容不下鲁迅,就该鲁迅下课?

鲁迅老了,终于被文学的旗号挤到了二线,好在《拿来主义》《祝福》和《纪念刘和珍君》还在,好在鲁迅的符号还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感觉四个字:惊愕、悲凉!
  中学校园里时下流传着一句顺口溜,“一怕文言文、二怕写作文、三怕周树人”,鲁迅的文章生涩难懂,不好学,几乎成了中学校园里师生的“共识”。于是,人民教育出版社新版的语文教材中鲁迅的作品明显减少,《药》、《为了忘却的纪念》等作品不见了,保留下来的只有《拿来主义》、《祝福》和《记念刘和珍君》3篇。而昨天在上海举行的第四届鲁迅论坛上,北京师大附中的一位老师坦言,“鲁迅作品几乎快成了中学语文教学的一块鸡肋。”山东陈毅中学的刘明辉老师也明确表示:“其实,即使课本里减少点鲁迅作品也没什么,我们照样可以通过别的方式,去学习鲁迅的精神。”(浙江在线-钱江晚报2009年8月11日)中国或许原本就是比较热衷于“革命”的民族罢,尤其是在教育的变革上,总是给人一种应接不暇、手忙脚乱的感觉。而对于频频“变脸”的中学语文教材,笔者总是感慨“廉颇已老”,但好在还有作为民族文学脊梁的鲁迅先生相伴,多少还能获得一些精神上的慰籍。然而今天看来,热衷于“革命”的中国教育终于要拿鲁迅先生“开刀”了。遗憾之下,笔者突然滋生了一种黄昏日落般的惶恐与悲凉。
曾几何时,鲁迅文章是语文教材中的重头之戏,是语文教学中最令人看好并且最为出彩核心篇目。而如今,这一切都将即将成为过去,特别是在“去鲁迅化”已成为“课改”之特点、亮点的时代特色与背景下,我们同时也不得不发出这样的质疑:以后出版的新教材或许将不会再有鲁迅文章的影子了罢?!  
一而再、再而三地删减鲁迅的文章,据说是因为鲁迅的文章今天的孩子难得读懂,于是觉得将鲁迅文章拿掉未尝不是件好事。显然,这个理由是过于牵强的。鲁迅的文章难懂,就删除,相比之下,那些古文、古典诗词对于今天的孩子们来说,无疑比鲁迅的文章更难读懂,难道就都删除不成?也有人觉得鲁迅是泛政治化时代背景下的宠儿,现在的时代不必再强调鲁迅精神,不仅仅是大环境不需要了,而且学生的理解与接受能力也有限,甚至有人都开始怀疑教师讲解水平有问题。事实果真如此吗?鲁迅是用文字救国的战士,设若这个敢于直面惨淡人生,敢于正视淋漓鲜血的人“走”了,谁来痛定思痛唤醒国人的麻木?
我们常说“教书”之目的在于“育人”。我们学习鲁迅先生,不光是要学习文学,更重要的是学习如何做人。如果一个人连最起码的骨气都没有了,还算是人吗?笔者不晓得北京师大附中那位老师的“鸡肋”之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含义。但笔者想说的是,如果一个老师不爱鲁迅、不懂得鲁迅,那么除了书本上那些僵化了的教条以外,我们还能指望他能教给学生什么吗?――真正的鲁迅,是严厉的也是宽容的,是刻薄的也是慈悲的,是伟大的也是通俗的,作为一个老师,首先应该理解鲁迅,才能使学生爱上鲁迅作品。从这个角度来说,某些教课老师对鲁迅的“理解不透”,这才是当前语文教育的悲哀所在!
《狼牙上五壮士》没了,柳青的《梁生宝买稻种》没了,鲁迅先生的文章也没了……当许多经典的脍炙人口的作品都没了,而我们的语文教材中只剩下一些所谓的“与时俱进”的低俗恶心的快餐的文化,只剩下一些吟风弄月、歌功颂德毫无内涵和深刻的浮华之文时,我们拿什么去拯救那些原本就让社会糟蹋得一塌糊涂、腐朽、堕落而又迷茫的灵魂?――中国不缺才华横溢的文人、诗人,但鲁迅只有一个!中国不缺大部头、小部头的文学作品,但挺起中国“民族文学脊梁”的只有鲁迅一个!中国不缺教育改革的仁人志士,但大声疾呼“救救孩子”的也只有鲁迅一个!
人民日报曾发表文章说:我们确实都应该以最大的努力去从事于提高自己民族的精神境界,而千万不要沉溺在平庸、琐屑和无聊的那种氛围里面,就像当前出现的有些文章那样,热衷于讴歌贪婪与残暴的帝王和放荡地渲染着性爱泛滥和不堪入目的床笫之私,却对广大民众的悲欢与命运漠不关心。还有的文章充满着粗野的谩骂和卑劣的人身攻击,有的甚至还唾沫横飞地诋毁着伟大的思想家鲁迅,竟也形成了不伦不类和一片狼藉的时尚,真令人喟然长叹。面对着像鲁迅这样巨大的精神现象,当然是完全可以进行自由的探讨的,如果能够凭着科学的学理精神,严肃认真和有理有据地去进行研究的话,就能够准确地阐述他所作出的贡献,以及还可能存在的某些不足或缺失,并且再从这儿出发更深入一步地去分析其历史的原因,这样当然就既不会可怜地去进行盲目的崇拜,也不会可耻地去抛出无知与狂妄的叱骂。――英国人都知道莎士比亚,俄国人都知道托尔斯泰,德国人都知道歌德,到了我们中国本该让孩子们都知道鲁迅时,却又成“鸡肋”了!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可笑”?!、
笔者实在不晓得今天我们的教育部门为什么不能容纳鲁迅的作品,更不晓得删除鲁迅文章究竟是我们鉴赏能力的后退,还是无意中被那些意在消除中国民族文化精神的外来思想所同化了。但笔者敢于肯定,假如有一天鲁迅被彻底地、永远地删除了,那么,我们所抛弃的决不单单只是一个鲁迅,而是抛弃了中国民族文化的爱国激情和爱国精神!
郁达夫在纪念鲁迅时说:“ 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可悲的民族,而一个拥有英雄而不知道爱戴他拥护他的民族则更为可悲。”而我却要说,拒绝鲁迅,就是拒绝深刻;拒绝鲁迅,就是拒绝骨气!――删除鲁迅,难道让我们的下一代只在“文化快餐”的哺育下成长?难道我们要把下一代都培养成为“软骨症”患者?
 
中学语文课本里鲁迅的文章,我曾熟读《药》和《祝福》,《阿Q正传》太长,记不住。其他的都能背诵,长年没时间和精力阅读文学的东西,全忘了。
不过我也觉得中学课本里面鲁迅的文章确实多了点,没必要把人搞得那么偏激,有些认真读书的学生会负重一辈子。象《腾王阁序》之类的文章写得多优美啊,让人心胸开阔,可惜我的课文里没有这篇,不过这是我中学期间背诵的文章之中至今唯一能通遍背诵的。
 
很多人都在骂论坛的老师不务正业水平低,但我觉得楼主是位难得的好老师,不管是文化水平还是道德修养都是绝对的一流。作为教育工作者,我没楼主这么深厚的文学基础,写不出什么好文字来,但我对当今的课改也有看法,那些教育专家是在为改革而改革,不但语文要鲁迅下课,数学物理等科目也改得不伦不类,让我们的老师无所适从。
 
首先郑重的向飘落的黄叶先生问好
一直以来很关注黄叶先生的言论。黄叶先生的学识与心态都是亮点。尽管有些观点我不赞同但理解。
再交流鲁迅、胡适与钱穆 三人。
我读书少,见识少,很多书也懒得看。钱穆没听说过。胡适好像有看过他文章,但忘记了。后来对他生平有些了解,也忘记了,我记性不好。只记得人品心态不错。给我的印象是个有良知有人性有文化的知识份子。我是个刻薄的小人,这评价已经很高了。
重点说说鲁迅。认识鲁迅从教科书起。政府与教育的制度非要借鲁迅强加给我很多东西。我不服,从此厌恶鲁迅。成熟点后,我才明白。我厌恶的不是鲁迅,而是专制与强权。就如我厌恶孔老二一般。厌恶的不是孔老二本人,而是别人要他代表的符号。其实我和鲁迅有很多相似的性格。平心的说,鲁迅不是文学老大,就如孔老二也不是老大一样。该有一席之地,不过没必要抬的那么高。顺带平心的说说孔老二,还不失为一个可爱的人。至少比他的所谓后辈学生可爱多了。
不是很空闲,说的不透彻,有机会愿与先生喝杯酒或茶,聊聊天。

另,不是90后容不下鲁迅,而是政府不需要鲁迅了。更不喜欢鲁迅那类人。
 
也希望此回帖论坛上的鲁迅网友能看到。那次我在你贴里抨击鲁迅,不是狂妄。其实还是蛮喜欢你的贴的。
 
鲁迅被抛弃了
 
被政府抛弃了,党不需要他了
 
QUOTE(沧海一声啸 @ 2010年04月24日 Saturday, 10:50 AM)
中学语文课本里鲁迅的文章,我曾熟读《药》和《祝福》,《阿Q正传》太长,记不住。其他的都能背诵,长年没时间和精力阅读文学的东西,全忘了。
不过我也觉得中学课本里面鲁迅的文章确实多了点,没必要把人搞得那么偏激,有些认真读书的学生会负重一辈子。象《腾王阁序》之类的文章写得多优美啊,让人心胸开阔,可惜我的课文里没有这篇,不过这是我中学期间背诵的文章之中至今唯一能通遍背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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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腾王阁序》,个人看来,属朱学勤对林语堂、梁实秋、周作人产生厌恶之心那类所谓的文人气味(赏玩),才比天高,于社会人生,有何益处?传统文化讲究文章经世,学问致用,这是儒学的根本追求。唐代韩愈、柳宗元、宋代欧阳修、三苏、王安石、曾巩提倡回归先秦两汉古文运动,立意在此,朱学勤厌恶文人气味的私心,立意也在此。朱学勤那里是厌恶,内心意识其实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外在表现而已。文以载道,是唐宋八大家所力倡,先秦两汉为文的根基,也应该是当下有志者的为文根基;一手好字,二等才情,三斤米酒,四季衣裳........这种思想不从内心深处革除,就很难彻底摆脱依附性,难以变成人格独立的公民。

关于古文和骈文之争,翻翻故纸堆,做下文抄公,看能不能找到中肯的论述,与大家分享。
 
QUOTE(校董大人 @ 2010年04月24日 Saturday, 01:36 PM)
很多人都在骂论坛的老师不务正业水平低,但我觉得楼主是位难得的好老师,不管是文化水平还是道德修养都是绝对的一流。作为教育工作者,我没楼主这么深厚的文学基础,写不出什么好文字来,但我对当今的课改也有看法,那些教育专家是在为改革而改革,不但语文要鲁迅下课,数学物理等科目也改得不伦不类,让我们的老师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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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你请我做老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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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改如何,没充分了解,愿聆大人娓娓道来。
 
QUOTE(蛙子 @ 2010年04月24日 Saturday, 10:52 PM)
首先郑重的向飘落的黄叶先生问好
一直以来很关注黄叶先生的言论。黄叶先生的学识与心态都是亮点。尽管有些观点我不赞同但理解。
再交流鲁迅、胡适与钱穆 三人。
我读书少,见识少,很多书也懒得看。钱穆没听说过。胡适好像有看过他文章,但忘记了。后来对他生平有些了解,也忘记了,我记性不好。只记得人品心态不错。给我的印象是个有良知有人性有文化的知识份子。我是个刻薄的小人,这评价已经很高了。
重点说说鲁迅。认识鲁迅从教科书起。政府与教育的制度非要借鲁迅强加给我很多东西。我不服,从此厌恶鲁迅。成熟点后,我才明白。我厌恶的不是鲁迅,而是专制与强权。就如我厌恶孔老二一般。厌恶的不是孔老二本人,而是别人要他代表的符号。其实我和鲁迅有很多相似的性格。平心的说,鲁迅不是文学老大,就如孔老二也不是老大一样。该有一席之地,不过没必要抬的那么高。顺带平心的说说孔老二,还不失为一个可爱的人。至少比他的所谓后辈学生可爱多了。
不是很空闲,说的不透彻,有机会愿与先生喝杯酒或茶,聊聊天。

另,不是90后容不下鲁迅,而是政府不需要鲁迅了。更不喜欢鲁迅那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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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蛙哥抬爱,你这杯茶,先记下,以后向你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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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课本学鲁迅,我既无活剥之能,更无生吞之勇。正如朱学勤所言,在大陆的教育制度下,对鲁迅的热爱,是一场包办婚姻。网络上所谓的粪青,不管左奋或右奋,无一例外,都可以从鲁迅那里,找到观点的支撑,幸好我尚算未步入这座围城。真读鲁迅,是步入社会后的事情,属自由婚姻,因此没有蛙哥那种欲拒还迎的矛盾心态。一句话:中学课本,无强制入选鲁迅杂文的需要,可作为选读课文,完全解除这种包办婚姻之苦。但中学老师,有必要深入学习鲁迅的文章。

鲁迅的人为抬高或压低,对鲁迅而言,是一种伤害和不敬;正如鲁迅自己所希望的;他的文章应该速朽;因为鲁迅文章,是批评社会的,社会进步了,文章自然速朽;文章长盛不衰,证明社会永无进步,这对鲁迅,该是怎样的悲衰啊!

何清涟女士在《戊戍百年》里面认为,戊戍变法时中国的社会问题,百年后依然如故,有些甚至更严重。当时是一九九七年。当今中国的社会问题比之九七年,我看是更加严重了;比之鲁迅时期,也无根本性改变。鲁迅在这种社会氛围下没落,更应该引起民众的关注和警惕。

如温家宝所言:我们要从革命党向执政党转变;鲁迅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某领导的评价),处革命时期,当然得捧;到执政阶段,自然要抑;倘不这样,要是再来革命,岂不是自讨苦吃?这种做法,个人虽不赞同,倘能理解,没有讨论的必要。

可现在的情况,是上至官方,下至民间,齐齐来去鲁迅化,大有庙堂江湖合流之势;这才是值得关注,也应该关注。
 
  骈文似乎很早就因其重辞藻轻思想而受到非议。当年语文老师在讲《与陈伯之书》时就说过,这是一篇内容与辞藻都不错的骈文,相当难得,建议我们全文背诵。曾经读过一本语文书,说在初唐之前,文字的把玩已经到了极致的水平,而思想却空洞得很。骈文在当时,可能就和后世批判的八股文差不多了。

  我之所以喜欢《滕王阁序》,是因为我第一次读到它时,发现文章竟然可以这样写的。我心中自小以来就觉得文章是用来骂人的,而《滕王阁序》让我耳目一新,我想这大概就是“诗赞羔羊”吧。当时,我们正在学一个书呆子写的文章,里面有一句“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大概是曾因拍案而起誓不食周粟被戴了“爱国”的帽。语文老师还特地解释为什么心里颇不宁静。我突然觉得读书非常累,我认为我永远无法读明白任何文章了。现在想来,我喜欢《滕王阁序》的另一个原因大概还是因为它大量引用典故,你要借题发挥就让人可以摸到头脑,别“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也要让人考证一番。

  鲁迅没什么不好。但以前我们读的语文书里面占的份量实在太大了,我认为这其实也是一种意识形态的东西。语文教学过于注重意识形态,语文课本成了政治课,还不如让政治老师来上课算了。语文教材减少鲁迅的份量,是在降低意识形态的份量,让不关心政治的人可以不关心政治,不必连农民都念语录搞运动,这就是进步,和谐的社会。让语文把重点集中在语言文字语言文学上,这是巨大的社会进步,我不认为是政府害怕鲁迅了。就象现在遇到社会矛盾时,是祭起马克思主义的革命大旗扛枪为人民还是慢慢地走法律路径痛苦地实现公平与正义,这很值得商榷。投枪和匕首固然能促进社会进步,但妥协与合作也有相当的积极性,而这正是这个民族所欠缺的。
  当年,我们只能读鲁迅,不能读梁实秋,我几乎读完了鲁迅全集,脸上写满了阶级斗争。在书店偶遇梁实秋的雅舍,带着鄙夷的心读一下,发现原来人家也没怎么坏。

  语文从本质上对我有什么用呢?仔细想想,其实识字就好,没必要因为自己认识几个字了就必须指桑骂槐。毕竟我不是弥衡,当然,这世界有弥衡,也许这世界确实需要弥衡。
 
回沧海:我措辞直,对不起的地方,请你谅解,希望我们的言论,有也只仅有观念的交流,如有不敬,实属无心。
 
QUOTE(飘落的黄叶 @ 2010年04月26日 Monday, 12:10 AM)
回沧海:我措辞直,对不起的地方,请你谅解,希望我们的言论,有也只仅有观念的交流,如有不敬,实属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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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其实你的帖我没看完,更没空去考证文字后面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重要的思想。我文字后面也没隐藏任何重要思想。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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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在学问上,比不上钱钟书;文学上,比不上沈从文,在同代知识分子吟花弄月的地方,清一色填上了农民的固执。这是鲁迅的不幸,也是鲁迅的幸运,更是中国的大幸。

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位诗人到乡下采风,发现一枝小草挺立在春寒料峭的田野中;诗人大喜过望,诗兴大发,正在构思对小草的赞歌时,来了一位农夫,用杠在肩上的锄头,顺手就将小草铲除了。诗人对农夫的行为有点气愤,认为农夫熬了风景,无异焚琴煮鹤,和农夫理论,说明小草的生命力是多么的顽强,多么的值得歌颂,农夫对诗人说,我不懂那么多,只知道小草会和农作物抢肥料,因此应该铲除。

在乡下人心目中,诗情画意比不上农作物的收成来得实际。在当今中国,鲁迅的杂文,比王勃的腾王阁序更值得提倡。
 
QUOTE(龙猫 @ 2010年04月25日 Sunday, 01:15 AM)
被政府抛弃了,党不需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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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龙猫,宫崎峻的作品,非常喜欢
 
回黄叶,官方不需要鲁迅这类人。民间缺乏信仰与信念。

回沧海,语文教学过于注重意识形态,语文课本成了政治课,还不如让政治老师来上课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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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在仇恨教育中长大的人。

一枝小草你可以从中看到他的精神,也可以认为他只是一枝小草,见仁见智。非要只有一种答案是教育的失败
 
我喜欢迅哥的文笔和为人,其他人不喜欢是他们的事,连李宇春和芙蓉姐姐都有人喜欢,我还要怎么说。

如果我这生人真正有几个偶像,也就迅哥、孙中山、李小龙、古龙、黄家驹、周恩来先生了,俺认识的人少,不好意思,还有某几个,不过都不如这几个印象深刻。

我永远爱和崇拜迅哥,我这么窜的人,很少有偶像的,请理解我对鲁迅等的超越时空赤裸裸的爱。

迅哥穿越时空的深邃的眼光,洞察人情世故的对国家的爱,爱之越深恨之越切的感情,是近代几个近乎拙劣的梦想恢复封建帝国荣光“爱国贼们”的表演能代替的吗?

中国有没有爷们春变态蓉,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中国少了鲁迅这种骨气及人格的人,这国家基本就没脊梁没前途的,我只是悲哀一个如此爱国爱民的人杰,为何下场如此悲惨,我们的国家实在欠鲁迅们太多!

当然我是个悲观主义者,宇宙都很快灭亡了,还谈这个干啥,不过中国有迅哥,绝对是中华民族之福,至少如果从纯民族的角度从暂时的利益来说。

当然,如果大家不相信宇宙会灭亡,我放点视频让大家看下,所以基本上我已经对人生失望,对人类失望,一种匆匆而过的生物而已,于宇宙中,实在连沧海一栗都算不上,就几个元素而已。

大宇宙之诞生与毁灭

其实人多看点这样的片,所谓的胡京涛、李红志这些家伙,什么共妻主义最大的佛,你都不会当是回事了~当然人乐观些都希望在有生之年让身边的人快乐点,这就是我们还在烦恼的原因,还在讨论鲁迅在中国人心目中地位的原因,唉~人生~~~~~

所谓的争论,真是无稽之谈,越来越觉得象个笑话!!做好你自己吧,傻13才会理这些!!人生如梦~~~~~~~~~我是不是历史上的无政府主义者或虚无主义者呢,其实政府是什么,人生是什么,谁能解释??连宇宙都虚无,这世界还有所谓哲人吗?要有,也只有还未看透的红尘中人识少少扮代表的雏儿而已。

牛顿一代大科学家,后来信了神学,我曾经觉得他是个傻佬,我这么肤浅的人,现在只能说,或许有点理解他当初的决择了。
 
先来段骈文和古文的论述,以后再说其他

所谓古文就是散文,是区别于称为“时文”的骈文而提出的名称。“骈文”这个名称是柳宗元最初叫起来的。六朝时骈文被称作“今体”或“丽辞”。柳宗元在《乞巧文》里称这一文体为“骈四骊六,锦心绣口”,简称骈文,后来也由此称四六文。骈文的骈是两马并驾的意思。是由对称、华丽的词句组成,字句的音律必须协调,最初是为了便于上口诵读而形成的一种有格律的文体;散文却不受这种形式的制约。骈文到六朝最盛,占据统治地位,因其长于写情状物,铺排词藻便于显示文采,讲究形式严整,所以很为优游自处吟弄风雅之士所偏好,有些作品虽无深刻的主题思想,读来也确实清丽喜人,如梁元帝的《采莲赋》:“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左益右鸟)首徐回,兼传羽杯;棹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就生动地刻划了江南采莲季节的热门场景。但任何一种形式如果不赋于其感应时代的内容,久之必生弊端。骈文一旦占据了统治地位,便显出了它的不足。在极盛时期,朝廷的文告,军中的檄文等都采用这一形式,就免不了以文害义。

南朝的庾信为了答谢一位王爷送马给他,写了一封《谢腾王赍马启》:
“某启:奉教垂马赍乌骝马一匹。柳谷未开,翻逢紫燕;陵源犹远,忽见桃花,流电争光,浮动连影。张敝画眉之暇,直走章台;王济饮酒之欢,长驱金埒。谨启。“
这篇骈文用了以下典故:柳谷未开――张掖地方的柳谷有裂开的石块,上有马匹的图像,象征晋朝代魏而兴。紫燕――汉文帝有名马叫紫燕骝。陵源――陶潜《桃花源记》里的武陵源。桃花――桃花马,有双关的意思,又指桃花源。流电浮云――汉文帝的两匹名马。张敝直走章台――张敝是汉朝京兆尹,下朝后马章台街。王济金埒――亚朝王济爱马,用金钱围成矮墙养马,人称“金埒“。
庾信写的骈文词采铺缀,句句不离马这典故,其意无非“承你送我一匹乌骝马,非常骏美而善走。今后我可以骑着它出游和赴宴了。“可读者不去翻书,不看注释,便只能目迷五色,不知所云了。
来看韩愈的一篇古文(散文)
《谢许受王用男人事物状》:
“右今日品官唐国珍到臣宅,奉宣进止,缘臣与王用撰神碑文,令臣受用男沼所与臣马一匹,并鞍衔及白玉腰带一条者。臣才识浅薄,词艺荒芜,所撰碑文不能备尽事迹,圣恩弘奖,特令中使宣谕,并令臣受领人事物等。承受震悚,再欣再跃,无胜荣(左提手右卞)之至,谨附状陈谢以闻。谨状。“
韩愈古文(散文)却不同,全文无一处用典,且平铺直叙,浅显明了,纵使不懂文言文,也可以知道大意。

文章观点来源《唐宋八大家散文集》


有一个值得品味的现象,现在乡下人过世了,祭文也请人用四六文来做,正应了鲁迅的话:上了数目和无主名的当  这一回归“古文”的运动,又催生了一项副业,呵呵。
 
读书时读鲁迅的文章经常想睡觉!觉得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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