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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村殇 (1人在浏览)

多谢蓝天兄的厚爱,帮忙把作品转发过来。不过,蓝天兄,您一下子转那么多章节,令网友目不暇接啊。他们怨您,别怪我啊!呵呵……
 
蓝天兄,说到小说的语言问题,我开始时就跟我南京的笔友说过,她也同意用粤语。但是,我们粤西农村的粤语也不正统,有本地话掺和,别人更看不懂。最后才决定用国语。
用国语,另个问题也暴露出来,我没学过拼音(我在论坛曾经说过),所以国语也不正。哈哈…现在小说倒是“三不象”的语言“风格”,惭愧,谁叫自己文化基础差?这里,请蓝天兄及各网友多多指教了。
 
蓝天兄,您转第六章《同学情缘》第2章节时,漏了一段话――

邹兴问邹家祥:“六叔,今天,你家要花一万五千元吧?”邹家祥点点头。邹兴板着手指算盘:“全村每年做‘丁酒’,少时,有几户,多时有十多户,每年花在这方面的钱要十多万元。这十多万元,能做多少事?”
这段话是漏的:<<<赵艳珍听了,明白邹兴的意思。象他这样会精打细算的人,才是过日子的人,是为社员着想的人,才是好带头人。如果村民真的选他他当村委会主任,那真是凤米人的福气。于是,她接着邹兴话题说:“十多万元,能建一幢二三百平方的学校,能修二三条几百米的村道,能解决几十户贫困户一年的生活问题。”
邹兴听了,称赞道:“艳珍不愧是管财会的高手。十多万元,用处就那么大。你算算,十年,二十年,我们村可以做多少事情了?”>>>


沈成说:“但这些钱是人家自愿花的,谁管得了?”
月娟说:“私人自己的钱,虽然别人管不了,但是,执政者如果通过引道、组织社员把资金用在发展生产,发展经济上,那就是造福于人民。”

呵呵,不好意思,为了原文的连续性。
 
蓝天兄,您说小说应该用些农村人的语气,显得真实。其实作品都有所现。
如第六章节同学情缘里就有的“酒醉三层屋,酒醒三块茅棚。”就是农村风俗语言。
还有“柴冬瓜”,也是电白一带农村黎话的叫法,书名是“木瓜”。
不过,由于陋闻,还有很多地方特式语言,本人不懂,所以用不上。
 
QUOTE(zhou @ 2007年11月01日 Thursday, 02:03 PM)
多谢蓝天兄的厚爱,帮忙把作品转发过来。不过,蓝天兄,您一下子转那么多章节,令网友目不暇接啊。他们怨您,别怪我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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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般看小说都是一口气看完

那晚我从12点一直看到第二天中午12点才把红袖网里的全部看完,(当中不吃,不睡,不休息,泡了几壶的茶,抽了一包烟)
ha.gif
 
QUOTE(蓝天下 @ 2007年11月01日 Thursday, 07:35 PM)
我一般看小说都是一口气看完

那晚我从12点一直看到第二天中午12点才把红袖网里的全部看完,(当中不吃,不睡,不休息,泡了几壶的茶,抽了一包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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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得,是个患难之交。哈哈……
我可没有那种精神。佩服蓝天兄。
 
蓝天兄,您对农村中担“丁”,做“丁酒”的旧风俗,有什么感受?
其实,我们家乡生子只有做“弥月”(满月)的习惯。不过,我们这里做满月只是请亲朋,没请全村的。
做“丁酒”是水东一带的习俗。我还是在十多年前,吃过一次“丁酒”,才有这种感概。
 
QUOTE(zhou @ 2007年11月03日 Saturday, 11:45 AM)
蓝天兄,您对农村中担“丁”,做“丁酒”的旧风俗,有什么感受?
其实,我们家乡生子只有做“弥月”(满月)的习惯。不过,我们这里做满月只是请亲朋,没请全村的。
做“丁酒”是水东一带的习俗。我还是在十多年前,吃过一次“丁酒”,才有这种感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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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在文中不必改动也可以,因这只是说明农村一种习俗

我们麻岗叫“做出月”一般在家中第一个男孩的才做(也就是说长子)。
孩子到了满月那天,就请上村里懂法或懂道的人来帮“还花债”然后起名。
那天请上亲戚好朋,或村邻叔伯,摆上几桌
但前来的都会买些小孩子穿的戴的送上
那天早上,还要叫上村里一男孩背着那婴儿到村里逛一圈。回来后,再到主人家厨房灶台上拿两角钱。(视主人给多少钱而定。是用一个碗倒过来盖着钱)这个叫什么,有什么用我也不记得了。小时候我都拿过几次呢。

现在少了,根本上都没了
 
我建议是在一些语言对话中用上农村的语气与习俗。

一些描述说明的句子中适当运用就可以

比如:同学情缘(六)中邹兴他们吃完饭后,邹家祥老婆端上木瓜那句:
“散席前,邹家祥老婆端着一碟柴冬瓜(木瓜)上来:“吃块柴冬瓜,水果可以解酒。”
可以改下:“散席前,邹家祥老婆端着一碟木瓜(这边农村叫“柴冬瓜”)上来:“吃块柴冬瓜,水果可以解酒。”

还有,那个“水烟筒”的解释有于重复,前面解释就行了,后面再重复了会认为嗦。

这是我个人的认为,俺水平有限的,读个初中还未毕业,不敢多评,会让人见笑
 
多谢蓝天兄。您看书真用心了,点评很中肯。在红袖发完后,我就知道水烟筒解释有重复了。在电白论坛发表时,作了些改动,不知对否。下面是发在电白论坛的修改稿:


……水烟筒,俗称“大碌竹”,在粤西农村十分流行。它由一根竹做成,每个竹节穿通,只留底层盛水,中间插一条一公厘的圆管子装烟丝。用火点燃烟丝,抽烟的人用力吸,等烟丝燃烧完,喷出烟渣,然后再用力一吸,竹节中的烟气全在口中,然后徐徐喷出,其感觉与香烟完全不同。
抽水烟筒,象诚市人饮茶一样,工闲之余、朋友交谈、接待亲友都是用水烟筒。
水烟筒尺寸长短大小,要根据人们用途而定,外出做工的一般二三十公分长,方便携带。在家用的一般七八十公分长,手臂大。
水烟筒的烟渣水,在农村还是一种宝贵的土用药。有消炎止痛、止血的作用。毒虫咬了,用水烟筒水抹;刀伤流血,用烟筒渣敷。
水烟筒还有一好处,尼古丁通过水的过滤,可以减少了对人体的危害。
但是,水烟筒也有不利之处。人们抽烟是通过嘴接触烟筒嘴的,很不卫生,也有碍健康。另处,水烟筒是信手拣来的凶器。人们在交谈争论时,一时气起,举起水烟筒,被打者往往回避不及……
 
城市的城字看走眼,未改正,真是笨。

蓝天兄,我们这里,生小孩,也有很多习俗的。生子十二朝,要用鸡炒生姜酒,给“做月里”(坐月)的妇女吃。还要给小孩“论命根”(算命)。出月,不论男女,都做上几桌饭,请亲朋吃。来吃饭的,都要“梆衫带”(给封包)。
我们家乡,跟您麻岗,是一水之隔(实际陆地也通),习俗,可能差别不大。

您文笔很好的,吃“柴冬瓜”一节,您只是几个字改动,意思就不大相同了。真棒!
再次感谢!
 
QUOTE(zhou @ 2007年11月04日 Sunday, 09:19 PM)
城市的城字看走眼,未改正,真是笨。

蓝天兄,我们这里,生小孩,也有很多习俗的。生子十二朝,要用鸡炒生姜酒,给“做月里”(坐月)的妇女吃。还要给小孩“论命根”(算命)。出月,不论男女,都做上几桌饭,请亲朋吃。来吃饭的,都要“梆衫带”(给封包)。
我们家乡,跟您麻岗,是一水之隔(实际陆地也通),习俗,可能差别不大。

您文笔很好的,吃“柴冬瓜”一节,您只是几个字改动,意思就不大相同了。真棒!
再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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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都差不多的农村陋俗。不过,海一边的人家比较迷信点
 
下次不要“蓝天兄”的称了,小弟乃80年代生
比你年纪小,不敢当呢
 
第七章:黑帐死帐 (2)金钱世界大欺小,有钱有势显权威


沈卫雄家。二楼小客房,沈卫雄两父子正在密谋着,沈大庆拿着父亲拿回的《审计报告》,手都有些微抖。
沈卫雄的老婆杨凤莲端着开水进来,她看了一眼儿子,只见他脸色青白。心里深思,刚才从加工厂回家,人都好好的,怎一会儿变样。她读过二年农民夜校,只认识一般的书认,她看一眼儿子手中的《审计报告》,只认识报告二个字。
沈大庆看见母亲进来,忙卷起《审计报告》。
杨凤莲看着儿子手中的报告,用手摸摸他的头额:“庆儿,你感冒了?头额都有些冻呢?”
沈大庆忙说:“妈,没事,是刚才骑摩托车回家,吹了风。”
沈卫雄对老婆说:“庆儿没事,不要大惊小怪。”
杨凤莲看看父子二人,走出去。沈卫雄把房门关着。转头对沈大庆说:“一点小事,就心惊胆震,你能干什么大事?”
“当时购买原料,取些回扣好了,是你要全部取了。”沈大庆埋怨父亲。
“取回扣?取几万元回扣,能干啥事,不是那百万元,你能办水产品加工厂。”
“但用了那笔钱,我日夜不安。”
“你懂什么?金钱世界大欺小,有钱有势显权威。你没钱,谁看得起你。”
“哪现在……”
“嘘。”沈卫雄把手压在嘴唇,警惕看看房外:“你明天打电话去湖北省B市。要那业务员避一避,风声一过,就没事了。”
沈大庆说:“爸,我们把钱退回经管理区吧。”
沈卫雄盯着沈大庆,生气说:“你真是个胆小鬼。”“爸,这几年,我们也赚了一二百万,现在退还一百万,我们也不吃亏。”
沈卫雄听了儿子的话,满面怒气:“你真是未见过阵势,到嘴的鸽子怎能让它飞了。你不要怕,要事我担当。五六十年代,那些大风大浪我都闯过来了。现在,这点小事,怕什么?”

杨凤莲在厨房煲着生姜糖水,怕糊着,不停地用汤匙拌着。
她心烦意乱。刚才,在房外,她偷听了沈卫雄父子的谈话,隐隐听到回扣,独吞,湖北省等几句,却不清楚他们说什么?父子俩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瞒着自己。
沈卫雄对儿子独有钟情,使杨嶷莲既欢喜又愁心。

一九五九年,杨凤莲生下沈大庆后,一直以早产,差点丧命为由,不肯生第二胎。因此,沈卫雄对沈大庆这根独苗,十分爱护。
六十年代,生活十分艰苦。沈卫雄总把好的东西留给沈大庆吃,好的靓的布,都剪给沈大庆做衣裳。
在那计划经济时代,各种商品,如猪肉、鱼、糖等都要凭证供应,一个月吃不了几回鱼肉。但是,沈卫雄小吃一口,也要留好的给沈大庆吃。衣服少穿一件,都要把布票留住给儿子。沈大庆的衣裳,在全村孩子中,是最时髦、最靓的。夏天的确良,冬天的卡,应有尽有。
沈大庆小小的年纪,就有了很强的虚荣心,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最幸福的人。加上父亲在大队是一二把手,是村里权力最大,更造成了他的自豪感、荣誉感。但是,沈大庆也有一优点,他在外边多么调皮,在家却很听父母的话。所以,沈卫雄很喜欢他。这些,杨凤莲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1973年,沈大庆读初中,当时的中学,经常是学农、学工、学军。一个学期,没有二三个月在家。杨凤莲觉得寂寞,更觉得沈大庆大了,不会被人欺负,就想生个小孩来散心。
虽然妻子当年不是处女,但结婚十几年来,一直忠心耿耿,从来不敢跟邹家和来往,不敢越轨半步。所以,沈卫雄也心满意足了。自己竟必是横刀夺爱,凭自己的小聪明,骗了杨凤莲 。当妻子提出要小孩的愿望时,他也是求之不得。
 
有梦,心急了啊。可在新浪看啊。
 
新浪发的也慢,要更快,请到红袖网看。
 
呵呵,楼主,我有时间,慢慢看.我觉得你作品好看,这里未有,就转过来.
 
第二年,他们生下了一个女孩,取名沈娜英。女孩出生下后,沈卫雄把她视为掌上明珠,爱护有加。
沈娜英今年二十四岁,在省城读大专,今年毕业,在外实习。
儿子、女孩都是的她心头肉,但出于某种原因,她还是偏爱儿子多些。儿子虽然30多岁,已结婚,有一对孙儿,但不管年纪多大,对儿子,她有不尽的挂牵。
她一边拌着糖水,一边想着心事。女儿走到身边,她都不知道。“妈,想怎啦,想得那么入迷啦!”
杨凤莲看见女儿总是笑哈哈的样子,说道:“都二十几岁了,没大没小的。”
“妈,怎啦,我看你满怀心事的,有什么事说来听听,看我能否帮你解愁。”
“解你的头,大人的事,你小孩莫管。” “啊哟,我说您今天是神不守舍,刚才说我长大了,现在又说我是小孩,您是病啦。”说完用娇纤小手按在杨凤莲的头额。
“哟,妈没事,你庆哥身体不舒服,你端碗糖水给你哥。注意,听听你爸跟你哥说些怎么。”

一会儿,沈娜英回到厨房,杨凤莲忙问:“他们爷俩在说什么?”
沈娜英樱桃小嘴翘上,没好气说:“不知爸跟哥搞什么,鬼鬼祟祟的,关着房门说话,一敲门,他们就不说了。哥还忙把几张纸藏在裤袋。我一出,他俩又在低声商量。不知他们干啥事。”杨凤莲问:“你哥藏在裤袋的是什么?”“看不清楚,好像是一份文件。”
杨凤莲肯定是什么报告,怕沈娜英看到,藏起来了。
虽然杨凤莲不知是什么报告,是邹兴他们做出的。但她想,一定与选举有关,与丈夫儿子有关。她感到有大事将即发生,一阵头晕眼花,险些跌到,沈娜英忙扶着她。



一天中午,镇委书记室,蔡伟东正在看全镇选举工作汇报材料。这时,办公室主任急急忙忙进来:“蔡书记,凤米村送来材料,说要亲自交到你手中。”
蔡书记顿时警惕起来:“几个办都有?”“人大、镇长、纪检四级都有,但都指明给第一把手。”
蔡伟东接过材料,办公室主任退出去,关上门。

蔡伟东取出材料,只见材料写着“关于凤米管理区财务审计及管理区干部严重经济问题的汇报”。并附有市审计事务所的《审计报告》。
蔡伟东迅速看了一遍。他越看,眉头越皱,剑眉变成了川字。表情从平静、震惊、到怒愤。他用红笔在材料上圈出了重点。
他双手交叉,放在胸膛,闭着双眼。别人认为他是闭目养神,其实他心里翻江倒海。
以前,每当遇上大事时,他都这样思索一会儿,等他眼睛争时,问题就迎刃而解。
但是,今天,凤米这份材料,把头脑搞乱了,一时还理不出头绪。

这真是黑帐,糊涂帐,如果属实,这个沈卫雄,手段太恶劣了,也贪得太无厌。一股正义的呐喊,曾在心底呼出,把沈卫雄作为典型,在全镇开展村级大反贪,把港凤镇的贪污腐败问题彻底解决。
正当他在材料上要作批示,严肃调查处理时。官场的警钟,又在提醒他,蔡伟东啊蔡伟东,你不要懵鲁行事,现在农村一些基层干部,那个管理区书记、主任不是根深蒂固,那个在背后不是有几个主儿,那个不是有人替他们消祸挡灾啊。要不,他们敢那么猖狂坎疲
自己初上任时,沈卫雄不是又送红包又送东西吗,幸好自己不上他的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如果当时收了他的红包,今后就被沈卫雄牵着鼻子走了,想起来有些害怕。但你敢保证前几任书记、镇长不拿不取吗?你处理沈卫雄,拨出箩卜连着泥,你怎处理前几任。上报县级处理,县级领导与沈卫雄就没有关系?到时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这是玩火焚身。
现在农村管理区级干部,贪污一百几十万的也不计其数,国家抓得了,杀得了吗?全国都处理这批贪赃枉法的村官,农村不是乱了套?保持农村稳定,是大局啊。
但是,村民那里,镇党委、镇政府应怎样交待,不闻不问?村民依你?弄不好,他们把材料向上级投诉,上级怪罪下来,你也负不起责任。事情闹大了,选举工作搞不下去,责任更重大。这真是个热馍馅,吞不下,放不了。
蔡伟东越想越不是味道。
 
这事,一定要在班子中统一意见,大家思想达成一致,然后做通村民工作,要村民以选举为重,逐步引导村民处理好《审计报告》。
他正准备叫人大主席朱森绿。这时委镇付书记兼纪委书记杨永来,风风火火推门进来。跟着,朱森绿也急忙赶到。
蔡伟东示意他俩坐下。杨永来就迫不及待说:“蔡书记,凤米村村民送来了审计材料,你收到了吧?”
蔡伟东已从烦恼中解脱出来,他举起手中材料微笑道:“收到啦,听办公室主任说四套班子领导都有。”
朱森绿神色凝重说:“看来凤米情况很复杂。这个沈卫雄是个辣手主儿。”
杨永来接着说道:“辣手怕什么?以前村民投诉只是捕风捉影,没有真凭实据,处理不了他。现在证据摆着,还是市级审计的,错不了,他也跑不了。”
朱森绿说:“问题是,现在正是选举关键时刻,我们要慎谨处理。” “正是选举,才要审计,才要把有经济问题的干部揪出来,这才体现‘四个民主’。”
朱森绿沉重说:“这里有很复习的人际关系,特别是农村里宗旅、帮派的斗争,处理不好,会出现大事的。”
杨永来气鼓鼓看着朱森绿:“照你的说法,就让沈卫难逍遥法外了。”
朱森绿沉思道:“我不是说不处理沈卫雄,但怎样处理,要讲些技巧,讲些方法。这就是我们目前急需考虑的问题。”
杨永来接过蔡伟东递来的开水:“蔡书记,你葫芦里装着什么,说嘛,我们急死了,你却不开金口。”
蔡伟东有个良好的习惯,就是在重大争议问题上,他特别喜欢听下属的争论。从争论中,他把握了每人对事件的态度,然后对症下药。同时,通过这些事,使他全面了解事件的前因后果,对今后怎样处理更有把握。他再在大家争执不下时来个总结,并对事件提出初步处理意见。争执双方都会愉快接受,这就是蔡伟东仕途成功的经验,也是他做人不耻下问的见证。
他见杨永来焦急的样子,心平气静地说:“说实话,当我看到材料时,我也同杨副书记一样,狠不得立即把沈卫雄绳之以法。当我冷静下来,分析了材料后,我认为有几点是值得我们思考的。一、从书面材料来看,证据确凿,沈卫雄有经济犯罪之嫌疑。但是,在一些重大经济问题的帐目中,还未查证出是他一人犯罪,还是集体犯罪。这些问题,我们今后要进一步调查。二、是乱发奖金巨大,涉及的人员甚多,有干部,有党员。但是,这些奖金,到底那些应该领,那些不应该领?这事,我们也要调查清楚。我们不可能把领到奖金的人都处理吧?如果不应该领的奖金,他们都主动退回,这就是好同志。我们也不能上纲上线。经济时代,常在河边走,谁不湿脚。他们不是主观犯罪,改正了,就是好同志。三、是我们这样轻率处理沈卫雄,镇、县、市三级有没有人出面,为他喊冤说情?如果沈卫雄真的贪了那么多钱,是他自己独吞?他不会找人替他消灾?我们不要打不着蛇,反被蛇咬伤。”
蔡伟东喝口开水:“我不是怕蛇就让蛇为害百姓,但是,我们打蛇要打‘七寸’,要一棍子打死。这就要我们做详细的调查工作,这是以后的事。目前,最关键的是搞好这次民主选举。如果凤米选上一个能人,在村民中有威信的人当主任,牵制着沈卫雄,他就翻不了天。” 蔡伟东一番说话,把朱森绿、杨永来说得口服心服。
“但是,选举前必须公告审计结果,村民知道了沈卫雄的经济问题,不是捣了马烽?”朱森绿不安说着。
“这要做好选举委员会成员的工作。你打电话给邹兴,摸摸他的底细……”
蔡伟东还未说完,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聚然响起。三人不禁互相一望。
 
红色电话是镇党委书记办公室与县级的专用电话。只有特殊情况才用。
蔡伟东拿起电话,话筒传来了县委某领导熟悉的声音:“伟兴吗?最近好吧!”
“啊!我是蔡伟东,老领导,您好!”蔡伟东看了一眼朱、杨两人,诚恳问道:“老领导,有什么指示?”
“指示我不敢下,听说你们镇凤米管理区的选举搞得很复杂。嗯,伟兴同志,你要把好关啊!”蔡伟东如实说道:“凤米选举工作都是遵照《选举法》,按循就班的,没出什么忿子啊!”
“伟兴同志,要提高警惕啊。有人想混水摸鱼,想打击一大片,打击老干部,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这种人有野心。其它话我就不多说了,沈卫雄同志,干革命工作干了几十年,警惕性高,贡献不少,是个好同志嘛。我的话你权当参巧吧!决定在你们党委。再见!”


话简那头传来“咕咕”的忙音,但蔡伟东拿着话筒的手还举着。县领导的意思已经明明白白。这样,今后凤米的工作十分被动。凤米村谁那么快,把事撞到了县里的。他十分生气说:“朱主席,你立即给邹兴电话,是不是他们把材料向县里送了。”
朱森绿拨通电话:“啊!邹兴吗?你在那里。”里边传来了邹兴的声音:“我在管理区,正在抄选民名单,主席,有事吗?”朱森绿捂住话筒,对蔡伟东说:“他在管理区抄名单。”蔡伟东说“叫他来这里。”
朱森绿说:“邹兴,蔡书记要你现在来一趟镇政府。”
蔡伟东对朱、杨两人说:“有两个原因,一是凤米的村民把材料上送了。另个是有人把凤米情况向上反映。前者做做村民工作,问题不大。若是后者,凤米的事情就更加复杂了。记住,刚才县领导来电,你俩不要对外说,我们三人心中有数就行了。”

邹兴急急忙忙赶到三楼书记室,见蔡伟东三人手上都拿着凤米的材料,心中明白了。出于礼貌,他问:“蔡书记,有什么事?”
蔡伟东意示他坐下,朱森绿倒杯开水给他。
蔡伟东举着手中材料问题:“邹兴,这些材料,你们什么时候搞出来的?”
邹兴不懂蔡伟东的意思,什么时候搞的,这有什么关系?他喝了一口开水说:“《审计报告》有三天了,反映材料是昨天才整理出来的,怎啦,有什么不妥?”
蔡伟东不答反问道:“你都送到什么单位了,送了多少份?”
邹兴更加莫明其妙:“什么单位?送镇政府啦,您们三人各一份,李光荣镇长一份,共四份。其它地方未送。”
蔡伟东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答案已明白了。有人向县级透了气,看来,凤米问题比想象中更加复杂了。
蔡伟东转换话题:“邹兴,你们选举委员会的责任是负责搞好这次村民委员会的选举,对于管理区干部的经济问题,要处理也不能操之过急。有些问题,镇政府也要继续调查核实,才能定性。如果这时候对外宣扬管理区干部经济问题,不利村民安定,不利选举,你知道吗?”
邹兴说:“我知道这利害关系。这些黑帐、死帐一公布,肯定在村民中引起轰动。我已经交待选举委员会成员和审计小组的人员,现在不得外泄。”
蔡伟东称赞道:“你这样处理很好。我们在适当时候再把审计结果向村民公布。现在,你们选举委员会要把好关,要引导村民公平、公正去搞好这次选举。不管选了谁,只要是尊纪守法、又能带领村民致富的人,我们党委、政府都是无任欢迎的。”
 


凤米管理区会议室,邹兴、李深、赵艳珍、沈有等人正在抄选民名单。
突然,朱森绿来电,要邹兴立即赶去镇政府。
邹兴对他们说:“你们继续抄,今天抄好,明天张贴,再迟就不符合《选举法》法定时间。”
邹兴去了半个小时,没有信音,李深不知发生什么事,但又不敢打电话询问。
今早送了材料去,中午就要邹兴到镇政府,这肯定与《审计报告》有关。但赵艳珍在场,又不敢议论,几个人象热锅上的蚂蚁,浑身不自在。
赵艳珍看见几人神情,知道是自己在场,他们不敢说。于是,对李深说:“这里写了没地方凉干,我到办公室抄。

赵艳珍拿着毛笔红纸到办公室。但是,她的心同样不能平静,心不在焉。抄名字就抄错了几张红纸。她也担心,邹兴到镇政府会出什么事。
从快嘴六家吃了“丁酒”后,他俩曾单独接触过一次。
喝醉酒第二天,早晨起床,她头脑昏沉沉,肠胃也不舒服。她用大拇指揉捏两只脚的第二只脚趾的指甲根部,力度适应,按捏几次,胃部舒服很多。
之后,她又洗个澡,终于提起了精神。吃过早饭,她拿手机到镇内维修店,修理师傅拆开检查,说浸水时间过久,修不了。赵艳珍丧气地赶到管区,已经十一点钟。
邹兴跟选举委员会几个成员列出了各组的选民名单,就下班了。邹兴也准备回家,这时,见赵艳珍怆忙忙赶来。
赵艳珍不好意思说:“邹主任,对不起,我没有请假。”
邹兴笑道:“没事。现在工作不是很紧,我们已经列出了名单,下午重新核对一次,可以抄榜公布。”
“邹主任,让我核对吧。”邹兴看她一眼:“现在没有外人,你别开口主任闭口主任的,太别扭,还是叫名吧。”
赵艳珍瞟了瞟他:“不叫主任,那…那叫兴哥吧。”“随你。哎,你昨晚醉得厉害,今天就回去休息吧。”
赵艳珍脸一红说:“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没事的,我们开始核对名单吧。”
两人单独在一起,十分局促,心情很紧张,七个小组的名单,核对了二个多小时。
回家前,邹兴问:“艳珍,今天打你手机,总是关机的?”
赵艳珍回想洗澡时的情景,脸膛顿时泛起红云:“我手机被水浸坏了。”
“水浸坏?”
“嗯。”赵艳珍很少撒过谎,这时对心上人撒谎,脸更加红了。
邹兴觉得奇怪,问她手机,为什么涩涩羞羞的,于是说:“坏了,不拿去修理?”
“修理师傅说修不好。”
“那卖个新的。有事联系方便。”邹兴诚恳说。
赵艳珍见他那么关心自己,心坎甜丝丝。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刚过年,孩子交了学费,这个月工资又未领。”
“无钱买手机?”邹兴不相信。他想起了管理区的帐目,每个管理区干部不是富得出油,一千几百元手机都无钱卖,邹兴半信半疑。但考虑可能有什么原因,造成经济拮据,于是从钱包掏出1000元钱给她:“去卖台新的吧,有钱再还给我。”
赵艳珍眼睛有些发热,但她还是不敢看邹兴:“多谢你。我会想办法的。”
最后,她用低微声音说:“兴哥,你有事找我,不要用你家电话或手机,也不要打我手机,直接用管理区电话。”“你怕月娟吃醋啦?我忘了告诉你,从六叔家吃完‘丁酒’回来后,她一直都称赞你,说你有酒量,又有胆量,工作负责任,很佩服你。”
“你不明白的,听我的话,对我们两人都有好处。”邹兴觉得赵艳珍不象以前的赵艳珍了,完全变了样。
俗语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而她经过多年的煅炼,变得精练,有心计了。
 
《审计报告》出来后,邹兴曾问过她:“《审计报告》看了吗?”“看了。”“从《审计报告》看,你们管理区干部都有经济问题,你要有思想准备,组织上迟早会处理的。到底谁重谁轻,根据事实来定。” 赵艳珍只是“嗯”了声。
现在,邹兴到镇政府,肯定与《审计报告》有关,她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为邹兴担心。她知道,镇政府、县政府,都有沈卫雄的人,说不定猫捉不到耗子,反而被耗子咬了呢。
赵艳珍心里好象十五个吊捅,七上八下,全身不自在。


这时,沈卫雄在书记室叫她:“艳珍,你进来。”
赵艳珍推门进去:“沈书记,什么事。”沈卫雄上前看看门口,然后关上房门:“这几天总是关机?”“摔坏了。”赵艳珍说道。
“真的?”沈卫雄不信,上前摸赵艳珍身上。“谁跟你开玩笑。”赵艳珍回避他,一脸严肃。
“你不拿去修修,这段时间要经常联系的,别误了事。”
“坏得很严重,修不好了。”赵艳珍认真说着。
“你不会借公家钱去买个新的。”
赵艳珍盯了眼沈卫雄:“现在是什么时候,敢用公款,查出来,对你对我都不好。”
“哈哈,我的小美人,还是你想得周到,一心帮着我,不象一些人见风使舵。”沈卫雄摸着艳珍的粉脸,口水涎流着就要拥抱她。
赵艳珍连忙避闪,小声道:“别胡闹,李深他们还在会议室呢?”“都一点了,这几个小子,干活不要命。”沈卫雄有点欲火烧心,被赵艳珍的话提醒了。
“你们还在干啥?”“抄选民名单。”“邹兴呢?他不在吗?”
赵艳珍想,邹兴被镇政府叫去,迟早他都知道,于是如实说:“刚才镇政府叫他去了。”
沈卫雄贼眼一瞪;“去镇政府干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他们今早把‘《审计报告》’送到镇政府了。”
“嗯。”沈卫雄呼了一口气,原来是这回事。赵艳珍透露了一个重要的消息给他,他如获宝。邹兴去镇政府不是因上午送的《审计报告》,肯定是县里的关系起的作用。
“我的宝贝,你做得对。你在选举委员会很好,可以探到他们的秘密。嗯,他们选举的步骤怎样。”
“邹兴不是把选举工作计划向您汇报了吗?”“那是书面,我要的是内部消息。”
赵艳珍眼一瞪,故作生气道:“他们把我看作是你们的人,是瘟神,怎敢向我说。刚才邹兴到政府了,他们几个吞吞吐吐。我知道,他们怕我知道,只好搬来办公室抄了。”
赵艳珍今天的话,沈卫雄完全相信。他忍不住把赵艳珍拉进怀里:“还是你对我好。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你留在管区的。社员选不上,在支部委员会上,我给你留个名额。”说完要摸赵艳珍的宝峰。
赵艳珍挣扎出沈卫雄的怀抱:“这份苦差,我不想干了。选上选不上没关系。”赵艳珍故纵欲擒。“我怎能让我的小美人到外面受苦受累呢。”沈卫雄坐下,神秘道:“不过,这段时间你一定要配合我。如果有人查帐目上的细节,你只照帐面上的去说,其它你不要管。”
“除了入帐出帐,其余我真的不知道,要我说,我也无法说的。”赵艳珍任出纳以来,帐目上从未出过差错,每条收据都有三人以上签名,她才报销。至于合不合理报,她管不了,这是领导的事。
沈卫雄暗叫万幸,幸好不让她知道自己更多的密秘,否则,经不住盘问,肯定出事。
这时,李深在叫:“艳珍,下班啦。”
赵艳珍忙回答:“知道。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沈卫雄见李深他们下班,认为机会难逢,准备跟赵艳珍亲热一番,谁知她要跟李深一齐走,急得他吞了几口口水:“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好,有事你打我家电话。”说完就走出去。
李深、赵艳珍两人并肩驶着摩托。李深跟赵艳珍同年,但赵艳珍比李深大月。所以,李深习惯叫她艳珍姐。
这时,李深侧面问:“艳珍姐,那天,选举委员会投票,你怎投我作主任?”
“怎啦,你当不了吗?”赵艳珍不答反问,那天她跟邹兴默契的投票,瞒过了众人,也瞒了沈卫雄。
“你不怕兴哥恨你?”“他恨?他恨就不是邹兴了。你别把他看得那么小气。”
“啊哟,还是艳珍姐了解兴哥。” 赵艳珍听了,桃花脸露出微笑。她柳眉一挑,洋装生气:“好啊,死李深,你耍我。”装着要打李深。
李深哈哈大笑:“我说中艳珍姐的心啦。”说完,一加油门,摩托风驰而去。突然,他停车掏出手机。
赵艳珍估计是邹兴的电话,也加速驶上前。
“嗯,风味快餐店,搭成叔?好,十分钟到。”他见艳珍驶近,便问:“艳珍跟我在一起,叫她吗?” “算啦。”李深转头问:“艳珍姐,兴哥电话,你跟他说吗?”
“不用啦。他没事吧?”“没事。他在凤味快餐店,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好吗?”
“不用,我家还有些事,你们吃吧。”赵艳珍回头笑笑,招招手,“呼”声,向前驶去。身后,那齐腰秀发随风飘扬,十分潇洒,李深看得入了迷。

李深搭沈成到凤味快餐店,邹兴在一雅座招手。
沈成说:“什么事,来这儿,多破费。”
“成叔,这是打工族的天地,才几块钱一餐。”邹兴叫李深、沈成点菜,两人要他点。
邹兴点了金牌白切鸡、黄金蕃薯干、辣味介菜,脆皮花生四样菜。
沈成看着黄金的蕃薯,对邹兴说:“你没吃过蕃薯?来这里吃蕃薯,多破费。要吃蕃薯,到我家,叫你婶煲给你吃个饱。”
“成叔,这些蕃薯跟家里的不同,你吃块,看味道怎样?”
沈成半信半疑夹块黄金色的蕃薯放入口细爵。刚入口脆香,跟着一股甘香的凉味直入喉咙。一块蕃薯下肚,成叔坚起母指说:“味道不错,如果夏天吃更爽。”
“我没介绍错吧,来,边吃边说。”
“有好吃的,刚才叫赵艳珍,你又不同意。” “我们不是吃满汉席,是有事相量的,她在,不方便。”邹兴说完也夹了一块蕃薯入口。
李深看一眼邹兴:“她很关心你。你去镇政府未回,她心急如焚,抄名单抄错了几张。刚才听说你没事,她才放心。我叫她来吃午饭,她也不肯。唉,不知你俩怎搞的,互相关心,但又互相排斥。”
“臭小子,很多东西你不懂。女人,有时象黄金蕃薯一样,一会儿香脆,一会儿甘甜凉快,但一会儿又象辣菜一样,唿得你鼻涕眼泪一齐流。”
沈成听着两人的话,象半夜吃南瓜,不知头尾,忍不住问:“阿兴,你叫我来,不是吃东西吧!一会儿赵艳珍,一会儿镇政府,到底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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